瞧见谢不倾慢条斯理地穿衣。 那双清减瘦削的手缓缓地束紧衣带,叫明棠想起他在自己的脸侧到腿边流连忘返的轻点,今夜他难得温存,除却太极丸实在是明棠消受不来的坏物什,一切都叫明棠有些意乱。 他与明棠不同,不见乏累,面目鲜明的轮廓在微弱的灯火下有些模糊,却仍旧不掩锋利——却也如同雪夜似静寂的凉。 好似这世间一切点暖皆与他无关,他的身后尽是永夜。 如鬓边嗅得到却不堪折的一枝桃花白; 似眼底望得完却涉不过的一片无量海。 她也不知是梦还是醒,半身都还是麻的,谢不倾穿好了衣裳,俯身下来,将她露出来的半只手臂塞回锦被之中。 “此次还有事要出京一趟。” 谢不倾的声音好似远在天边而来,明棠迷迷糊糊下意识攥紧了他的衣袖。 她好似反复想了些什么,听见她自己在问:“可凶险?” 指尖的锦衣带着夜里的寒凉,谢不倾伸手来解开她的手,有那么一刻似是与她执手相看。 谢不倾戏谑的嗓音传来:“明世子应当期盼凶险些,要本督最好死了凉透了才是,如此一来,世间便无人再能欺侮你。” 明棠实在困乏了,不知自己回了些什么,亦不知他何时走的。 嘟嘟囔囔了半晌,直到鸣琴早间悄悄进屋来为她收拾的时候,才听见她的喃喃:“死也别死外边……合该,死我手里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