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霜,明棠也不知她不耐烦些什么。难不成她在所谓从龙卫高官厚禄的,便觉得半夜来请她这活计上不得台面? 可叫她来请自个儿的是谢不倾,她朝自己甩什么脸色? 明棠深吸一口气,自我纾解郁气,扶着楼梯向上走。 也不知这楼梯究竟是谁设计的,竟是打着转往上,明棠本就晕乎,走了两层实在走不动了,停下来歇着。 谢不倾许是等得烦了,声音远远从顶楼传下来:“明三郎,要你来见本督一面,这般磨蹭?” 心情好便是明世子,心情不好就是明三郎,偏生世子之位不可失,明棠被他捏住命门,无言以对。 明棠刚想继续往上走,只觉得腹中忽然传来一阵绞痛,疼得她脚下发软,竟从楼梯上滚落下去。 虽只跌了一段阶梯,却也撞得疼痛,连掌心已然愈合的伤口都崩裂开来,渗出点点血丝。 明棠娇气,吃不得痛,眼冒泪花。 倒是这时摘星去而复返,在楼下说道:“景王世子有信传来。” 谢不倾让她送上来,摘星便进了沧海阁,一层层拾阶而上。 她身强力壮的,自然不畏这些楼梯,见明棠跌在地上半坐着,她也目不斜视,径直走了过去。明棠险些被她的黑靴踩中手指,只觉得自己在她面前好似蝼蚁,连狗都不如。 下头的人态度如此,主子的态度亦可见一斑。 她起了一股子气,忽然大声喊道:“既千岁大人今夜有事,我便先回去了。” 摘星的步子略停了停,终于转过身来,漠然地俯视着她:“三郎君娇气,不可取。” 明棠已然是忍了一夜了,见她那高高在上的目光,怒而起身:“我娇气与否,原不是你来评判的。” 先是在她院子里朝鸣琴撒野,又几番冷待自己,若还看不出来她瞧不上自个儿,明棠两辈子也白活了。 她起身来,拂袖之间散出一股子淡香,摘星皱了眉,想起来西厂近来的传闻,只觉得这明三郎一介郎君还涂脂抹粉的,难怪行那狐颜媚上之事,脸露不喜。 明棠才懒怠管她喜不喜,看她脸色也知道以为自个身上用的是香粉。 她才不用香粉,随身只带让人百倍难受的毒粉,她又不是泥人捏的,摘星这样看扁她,那就尝尝这些“香粉”的滋味罢。 随后明棠也不听谢不倾如何回应,带着跌了一身的伤怒气冲冲下楼去。 她本不是冲动之人,只是今夜轮番折辱,她实在受够了。 若是这大树抱不住了,明棠换棵抱就是了,真当她稀罕做谢不倾的笼中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