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你们丢脸了,”她的声音带上颤抖,并不是哭腔,她不怎么会哭,只是很不适应把自己的内向想法暴露出来,觉得又丢脸又羞耻:“我很愧疚,也很害怕你们不要我……” 她觉得这种话听起来像个不知分寸的弱智。 又像个被抛弃的孩子。 乌林垂着头想,接下来不论是他们安抚自己还是嘲笑自己,都会让她很难堪。 “你把我们当什么了?”鲸藤壶的声音。 乌林没有看他,她甚至不太能听清其他人在说什么,默默忍受S级和双S级的精神威压,头痛欲裂,鹰鳐丢给他的毯子几乎要被抓烂。 刚才一时不察,脱口而出,那是因为之前没试过被别人精神压迫,但只要能忍着,就绝不可能开口。 鹰鳐最先停止,他发觉水母这不是一般的倔,再逼迫下去,他们会先心软的。 比较狠心的鲸藤壶也收手了。 “他看起来一点也不信任我们,”锤头鲨扶着脱力往前倒的乌林,很是嫌弃的抹掉她脸上的汗:“是不是你当初对她说的话太过分了?”这话是对鹰鳐说的,当时他第一次见到乌林是在那个全息舱,开口第一句就是嘲讽,然后就是那个“别给我们拖后腿。” 乌林觉得声音像是隔着雾气,听不太清。 鹰鳐并不觉得愧疚:“他来自E等星,再难听的话又不是没听过……虽说很可怜,但有问题的是她吧?遇到不舒服的事情就应该激烈的反抗,忍着算什么?想要获得最佳忍耐奖吗?他这样子,不就是等着被我欺负吗?” “你给我醒醒,”锤头鲨觉得鹰鳐这话有点道理,拍拍她的脸:“我们还没问完呢。” 乌林抓着他的衣服,勉强撑着身体再坐回原来的位置。 她缓过来一点,喘着气,有点恼火又很委屈:精神力威压?这是把她当犯人审问啊! 虽然现在他们停止用精神力逼迫她吐真,但神经还是残留着痛,一抽抽的。 鲸藤壶又重复了一遍他刚刚说的话。 鹰鳐立刻接上嘴:“你别逼我们强迫你说实话。” 确实,再死撑多少有点给脸不要脸了,而乌林不会做这么绝。 “我不知道,”乌林老老实实:“但是我很感激你们的接纳,鹰鳐、鹰鳐当时和我说的话并不过分……”她谨慎地又补上一句话,生怕自己的水没有端平:“我觉得。” 鹰鳐听到这话,好不容易淡下去的火气又冒上来了:“你看看,我都说了她自己有问题!” 鲸藤壶又开口了:“……感激我们的接纳?”几乎是一字一顿,明明已经没有精神威压了,但乌林感到了空前的压力:“你不是有意把自己摆到这么低的位置,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