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落,就听前方传来一声闷笑,细细听去,其中含杂了些许嘲讽。是池彰。
池彰边上还站着吴煦辰。
顾淮之同吴煦辰的视线稍稍碰上,而后,两人再自然不过,让旁人察觉不了端倪的瞬间,一触即离。
池彰立在几步之远。冷冷的看着吃瘪的秦老王爷,说的话夹枪带棒:“王爷是人老心不老,不然,这把年纪不颐享天年,怎会日日早朝不落。”
更不然,怎会一脚踏入棺材,一脚还想着穿一穿龙袍?
池彰平素瞧不上顾淮之,可相比之下,秦老王爷才是那个最让他痛恨的。
甚至,顾淮之同秦老王爷站在一起时,都顺眼不少。
“顾家小子说的确然不错,王爷后院也许久不曾添人了,想来都是些胭脂俗粉,您老瞧不上眼,我看啊,你就莫推辞了,顾家小子送的还能是差的?”
一头银发的秦老王爷气的黑了脸。
“池彰。”他咬牙切齿的喊着对方的名字。
池彰身着官服,头顶官帽,好不威风:“怎么,难不成是我冒犯。王爷您是力不从心了?”
说着,他的视线向下。
任何一个男人都不允许被说不行。
尤其是被敌对之人。
就算他一把年纪了,子孙满堂了!
秦老王爷明明头上恼的能冒烟,却紧紧攥起袖子里的手,任由指甲嵌入肉里,却浑然察觉不了疼痛。
“我哪好意思夺人所好?”
许久不说话的顾淮之弹了弹衣袍:“王爷喜欢,我自然得双手奉上。”
秦老王爷:!!!
屁啊,你他娘的明明自个儿瞧不上眼,还割了对方舌头。
你不要的,给本王?
然,顾淮之的一句话却正中池彰下怀。
池彰笑,先前的阴霾散去:“即是如此,老王爷推辞什么?美人在怀,分明是一大幸事。”
秦老王爷:......
他眯着眼,盯着池彰老半响,忽而冷冷一笑:“池大人羡慕什么?若想要直言便是,我呢,也不是小气之人,分你一个。”
池彰:???
顾淮之却神色淡淡,甚至一贯目中无人的他难得给了这两人一个正眼。
男人的嗓音幽幽,却能气死个人:“多谢两位了,那两个人实在是不得我眼。”
“原先我想着去皇上面前理论一番,不要什么货色都往我这儿扔,再要一笔补偿。没想到两位急着要走。”
池彰:......
秦老王爷:......
顾淮之转动着玉扳指的手一顿,不等他发声,长风连忙恭敬的抱拳:“属下这就派人将两名姑娘分别送去池府,秦王府。”
秦老王爷心口疼,他忍住吐血的冲动:“我们哪能平白无故的要你的人,听说你爱玉,我那儿有一块先帝赏的暖玉,给你用再好不过。”
顾淮之显然很满意秦老王爷的态度。
他是视线很快幽幽然落到池彰身上。
池彰:......
吴煦辰:......
他真佩服顾淮之。
一早,不动声色用暗中势力帮着秦老王爷散播消息,如今外头传成这样,顾淮之功不可没,可他偏偏还不忘特地在宫门前恶心人。
怎么?皇上要的,他顾淮之难得收下,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呢?
膈应人也就算了,还不忘敲诈一笔。
不过,不得不佩服顾淮之的算计。
他算计了秦老王爷,好似又能算计到秦老王爷会将池彰拖下水。
池夫人这段日子,本就因池兴勋的事,恨不得见了池彰便能与之大吵。
上回吴煦辰前去池家,还亲眼目睹池夫人因为一桩小事,故意刁难府内的姨娘同庶子,手段刁钻不说,那副神情形如癫狂。
很显然,她至今接受不了池兴勋和亲一事。
在顾淮之有意的安排下,池夫人又得知池兴勋的状况很是艰难。对池彰的埋怨也是一日多过一日。
若是这个节骨眼上,池彰还带女人回去......
吴煦辰已然能想象池家的鸡飞狗跳。
绝!
吴煦辰甚至有些庆幸,他不曾是顾淮之的敌对对象。
不然,真的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顾淮之施施然心满意足的离开。
他刚坐上马车,拨动玉扳指的手却是一顿,男子稍稍阖眼,神色疲倦,身子往车壁靠去,良久,他唇齿间溢出一丝轻叹。
阮蓁,皎皎,若不是梦,谁能将两人联系到一起。
可笑了。
一时间,眸中晦暗不明。
“回府罢。”
顾淮之也是回了府才知道阮蓁出了门。他敛下所有的情绪,去了书房。
很快,长肃带着暗卫手里得到的密函,从外头恭敬入内:“主子。”
顾淮之神色恍惚,有些不在状态。只要一闭上眼就是女子跳崖的情景。
周而复始。
身下的血能染红刺痛他的眼。
良久,他心不在焉的接了过来,打开,随即一目十行。
周旭来临安了,估摸着半个月便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