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人不嫌弃我这种粗人做的小玩意,只管吃便是。”
妇人忙开口。
魁四不乐意她隔三差五回家看女儿,她为了不挨打只能趁着魁四出门,偷偷摸摸去瞧一眼。
这些吃的,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送过去。
而做这些,也不过是她心里的自我安慰罢了。
她却没想到,如此天仙一般的人儿,竟然想尝一口。
阮蓁捏起一块,就听妇人又道:“不敢放糖,许会酸了些。”
阮蓁咬了一口,的确是酸。
她粲然一笑:“同我姑母做的很是相似。”
“我年幼时,家中也穷,糖又贵,月底姑母舍不得多放,做出来蜜饯便是这个滋味。”
“这种蜜饯第一口吃着酸,可吃多了反而觉着甜。”
妇人跟着笑了:“对对,我女儿也是这般说的。”
正说这话,阮蓁瞧见了外头看着情绪莫辨的顾淮之。
“夫君怎么来了?”
顾淮之收回视线,随口胡诌淡淡道:“寻长风。”
他下一句话是对长风说的:“出来。”
长风不敢耽搁,连忙走出去。见顾淮之绷着脸,长风心下忐忑,直以为出了什么事。
两人去了院门口。
“主子,可是有什么吩咐?”
顾淮之睨他一眼,语气没有起伏:“无。”
长风不解,摸不着头脑,陪着站了一下:“既然公子没有吩咐,属下去厨房看药。”
岂料,男人幽幽道:“让你走了?”
厨房内
妇人见阮蓁吃了好几口,也没把蜜饯扔了,便道:“贵人若喜欢,不若多拿些。”
阮蓁婉拒:“不了,喝了药便得赶路。”
妇人的反应她总觉得不对劲。可具体哪儿不对,她又说不出上来。
只觉得心慌。
阮蓁温声问:“怎么不见女童?”
妇人搓了搓干裂的手,眼底的光亮也少了:“她不在这儿。”
阮蓁不再问,视线却一凝,眼尖的瞧见妇人袖口处的伤。
她沉默的收回目光,缓步朝外走去。
“贵人。”
身后响起妇人的嗓音,带着急促,带着惊恐,还有一分难以察觉的善意。
“贵人若是急着赶路,这一顿药,也不是非得吃的。”
逃吧。
趁着魁四没动手,早早的逃吧。
她说话时,用扇柄对向那个紧闭的院子。而后连忙转回身子,颤抖着手继续煮药。
阮蓁被她这般举动,闹的更为心慌。
她疾步朝院门口站着的顾淮之而去,经过紧闭的房门时,听到了‘屹擦屹擦’的磨刀声。
一道早上就磨刀?
是猎户?还是去砍柴?
可昨夜一场大雨,山路必定泥泞。
院内不曾有野物,魁四也绝对不是猎户。
阮蓁心底隐隐有个猜测。
那人不会是见他们一身打扮贵气的很,便想着强占银子占为己有吧?
既然对方只是想杀人,阮蓁便心安了。
天哪,竟然有人见钱眼开自不量力以为能解决长风?
解决长风后还想再解决鬼见愁的顾淮之?
他是得有多想不开?
阮蓁不但不慌,甚至有些小兴奋。
她快步走到顾淮之边上,指了指一个方向,小声问:“那有磨刀声。”
顾淮之抬了抬眼皮,显然不以为然。那屋子里的动静他和长风自然察觉。
阮蓁扬起芙蓉面,嘴角的笑还没彻底散去:“他要杀你!”
顾淮之拧眉。
男人陷入纠结。
“阮蓁,你盼着我死呢?”
阮蓁忙摇头:“不是。”
顾淮之气的脸都要黑了:“那你激动什么?”
有她这样当妻子的吗!!!
阮蓁敛眉垂眸,素手捏着帕子。
“那人都无法近你的身。自然无法伤你。”
莫说是一个魁四,来十个,都不是长风的对手。
顾淮之:……
良久,他了然道:“知道了。”
“书生那些书看不了,你也只能看戏了。”
顾淮之说着,又开始嫌弃:“废物,他是想把刀磨成一个扳指吗!”
这么久了,还没出来!
阮蓁一哽。
显然,顾淮之都等的不耐烦了。
也是,能让池兴勋花一万两黄金的,卖他一根草,又将书生俏寡妇翻烂的男人,哪里是个不爱看戏的。
魁四这是上赶着给世子爷消遣。
阮蓁张望着那间屋子。已然有些迫不及待了。
“那刀也不知是多大的?”
顾淮之:“嗯?”
阮蓁轻声道:“若是大刀,定然就重,我担心他抗的吃力,不好发挥。”
顾淮之懒散的打了个哈气,他弹了弹衣袍,漫不经心带着难得的善意:“马车内放了把弯刀,若真如你所言,也可借他一二。”
长风:……
两位主子,可否给屋里努力磨刀的人,一点点的尊重。
厨房内的妇人时不时伸长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