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为敷衍。 在她看来,要么是夏凌夸大其词,要么就是陆离钱多人傻。人性向来自私自利违害就利,人心更讳莫如深叵测难言。而这些所谓的武林正道人士更是如此。 今日你做的事情顺合他们的心意,他们便夸你好,夸你是正道楷模;可哪天你做的事情不能顺从他们的心意,那你便是他们喊打喊杀的败类。 或许你自以为的善举会让一部分人心存感激,但永远都不是那些只会在嘴上夸你之人。对于这些人的丑恶嘴脸,司缨早就领教过了。 见她意兴阑珊的样子,夏凌眼珠子一转,提议道:“其实郡主想知道陆庄主的事情,何需找人去查这么麻烦,直接问郡马不就行了。这世上还有谁能比儿子更了解自己的老子。” “没错,我怎么把他给忘了!”司缨被一语点醒。“那陆离现在人在哪?” 夏凌赶紧把陆离的行踪报上,好像生怕司缨会后悔似的。 “正在练功房练功!”她声音一顿,忙凑前问道:“郡主,我们现在就去找郡马吗?” 司缨:“……” 这丫头,居心叵测啊。 司缨在心里无奈失笑,但还是缓缓站起身,只不过不是朝门外的方向,而是朝床边走去。 “暂时不用,先等容云的消息,要是容云查不到,我们再去会会他。”说完,她就跟软骨蛇一样,懒懒地躺在床上。“而且说不定都不用我们上门,他自己就会过来。” 她现在这副身体实在是太弱了,早上才起得稍微早一点,现在就撑不住了,整个昏昏欲睡,再不躺下休息一会儿,她准得挂掉。 夏凌想起方才敬茶的事,疑惑道:“可是郡马会听陆庄主的话吗?” “那就得看陆庄主是什么态度了。”司缨说完,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我们才刚成亲,想来他应该不想马上就得罪王府才对。” 听她这么说,夏凌总算放心了不少。本来她还有好些问题想问郡主,却见郡主已经合上眼睛,便不敢打扰,轻手轻脚退出房间。 其实夏凌心里在想什么,司缨全都瞧得出来,只是选择装眼瞎罢了。 — 临近午时,陆离果然一脸杀气腾腾地来了。 不用问,光看他脸色,都能猜到他在过来之前肯定刚被他老子训过。 司缨心里猛地一沉,愈发肯定这门亲事是陆峰的主意。至于他的目的是什么?是为了拉拢王室,攀上皇亲国戚?还是其他?可能得等他的狐狸尾巴露出来才知道。 但不管怎样,就目前来看,对于这门亲家,陆离也是一百个不愿意。 陆离虽然无辜,但只要一想到他有可能就是仇人之子,司缨就无法同情他。 陆离就像被赶来完成一项任务,从进门就冷着一张脸,一声不吭,夏凌刚摆好饭桌,他拿起筷子就吃,吃了两口放下筷子起身就准备走。 司缨赶紧把人拉住:“别急着走啊。” 陆离冷眸瞪着她,怨愤的情绪几乎满溢:“又想干嘛?跑我爹那儿告状?” 司缨心想果然是十几岁的少年,外表装得再稳重老成,可是一碰到自己不能容忍的事情还是容易急眼。 司缨突然有点羡慕他,羡慕他这个年纪。曾经这个年纪的她,比他更容易急眼,更容易暴躁,任性妄为,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但是现在,她不能,头顶着一个郡主的身份,让她做任何事之前都得斟酌一下。 司缨用手托着下巴,露出一张无辜的脸:“你觉得我需要这样做吗?上午敬茶这么大的事,你都没去,那陆……爹,肯定心里就有想法,哪还需要我多嘴再说点什么。” 那声“爹”,司缨喊得咬牙切齿。 陆离终于拿正眼看她,微微眯起了眼睛:“所以你现在是打算拿爹压我?” 司缨觉得这人可能听不懂人话,不然怎会将她话里的意思扭曲至此?要不然就是这人喜欢一举反三,听一句话能往三个方向想出来三种不同的意思。 “我是提醒你,你从进屋到现在还没有半柱香的时间,就这么出去,回头爹知道了肯定又会训你。所以你最好等一会儿再走。” 所谓一回生二回熟,这次这声“爹”,司缨喊得没那么困难了。 司缨觉得自己十分善解人意,若是怜姨在泉下有知,见她还有这么体恤别人的一面,一定会高兴地从坟墓爬起来,抱着她喜极而泣。 可惜陆离心里对她积怨颇深,完全接受不了她的好心提醒,冷着声扔下一句“假人假意”,便再度留给她一个转身离去的背影。 司缨登时有些气愤,暗暗发誓,下次陆离再敢让她看背影,她就跟他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