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家早早安排的有医修,受伤的两个少年被送到厢房中由医修看顾,而桑诺作为主宰此前一切的最大赢家,稳稳当当坐在厢房外的廊庭里,低头给伞系上漂亮的红绳。 伞许久没有变回原身,毕竟变回去一次,就要消耗大量的灵气和纯净之力。 不过比她想象中要好很多。 桑诺纤长的手指戳在红绳垂带上,漫不经心想,这次她又赚了。 桑诺的手指戳痛了伞,伞没好气地在伞尖上凝出一张脸来。 “失心疯,你又想做什么?” “做什么呢……”桑诺无视了伞对她的称呼,好脾气地顺着这句话想了想,“先哄他们把卖身契签了,之后的事才能想。” 伞有些纳闷。 “你刚刚明明有机会拿骨头的。虽然是微乎其微的机会,但你这种疯子不该放弃啊。说,那两个小崽子是不是你私生子?不然你有这么好心去救他们?” 桑诺优雅地用手指尖戳破了伞面,疼得伞伞骨都跟着瑟缩。 “我倒是希望呢,”桑诺叹气,“但是人家是什么人,胥离山的内门嫡传弟子,我也要先找个胥离山高阶修士,才有办法生得出来这种私生子。” 伞迷糊了:“你怎么就知道他们是胥离山内门弟子?我可只听见了胥离山三个字。” “魂灯。” 桑诺好心给伞解释。 在两个少年的对话中,一个提到了师尊,一个提到了魂灯,又说那个少年若是出事,胥离山的长辈都会来报仇。只有内门弟子才会有魂灯,能让一个大宗门大能来报仇,只能说明这个蓝衣服的少年身份特殊,八成是宗门内门的嫡系弟子。 第一宗门胥离山的内门嫡系弟子。这样一个机会可比微乎其微的蚩獴骨来的要好抓多了。 桑诺不过是在那一瞬就想明白了。她可以选择放任两个少年去死,自己去抓那一点机会剜出蚩獴骨。不外乎三个结果。一个是不成功,她跑。一个是成功,她跑。另外一个是不管成功与否,都会被胥离山的高阶修士拦下。 节外生枝,甚至会让她处于高度危险之中。 相比之下还是做胥离山内门嫡系弟子的救命恩人来的舒爽多了。 桑诺对此心满意足。 她单手托腮盯着烛火通明的厢房,里面被救治的可是她的摇钱树,可千万要治好。 “桑姑娘。” 廊庭外,垂柳隐隐,柳家夫人牵着自己的幼子,身后缀着柳家嫡系子嗣,惴惴不安地朝桑诺赔着笑脸。 “姑娘出手果然不同凡响,年轻小子毛手毛脚,果然没有姑娘您靠得住。” 桑诺平静地回头。 扫过柳夫人一脸的谄媚,视线滑到人群里的角落。 给她了一截魂骨的柳姑娘正用期颐地眼神看着她。 “之前不信我,此刻就别捧我。消受不起。” 桑诺懒懒收回视线,继续手托腮等着厢房里的烛火。 柳夫人尴尬不已。此时不远处又是一堆柳家人脚步匆匆而来。 这次来的,是重伤未愈,几次被抬出来的柳少主柳绍。 柳绍面色相比较之前还要苍白一些。就算如此,他依旧扶着人从步撵上走下来,虚弱地靠在自己的侍从身上,抬手朝桑诺拱了拱。 “桑姑娘,在下失信与您,特来赔罪。” 桑诺回过头来。 “若是今日里面那两个小子解决了蚩獴,你会来与我赔罪?” 柳绍僵在原地,臊得满脸通红。 柳绍犹豫半天,还是递出一个棕木匣子。 “已经失信了姑娘,在下只能尽力补偿。还请桑姑娘笑纳。” 桑诺猜得出里面是什么,毫不客气,直接接过匣子打开看了眼。 内里是一截莹莹泛光的魂骨,以及一叠看起来像染花纸的白纸。 柳绍是聪明人,他知道桑诺为什么又回到柳家,也知道她此次出手威慑的是谁,不管她之前开口要的什么,以什么方式要的,那他都会自觉双手奉上。 而且柳绍估计也猜到照烛已经在她芥子袋里了。 “这是什么?” 桑诺也没忸怩,直接拿着那软软的染花纸问。 柳夫人在柳绍身后眼睛都看直了,甚至几个嫡系子嗣看见那染花纸,都有些震惊。 “这是柳家的秘染纸,名为栖霞纸。”柳绍解释道,“栖霞纸落笔成真,笔墨消失之前,即为最接近真实的虚假。” “怕姑娘看不上,和照烛一样,也许都只是锦上添花的东西吧。小玩意,给姑娘拿来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