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死死盯住下方。 但听下面讲到:此行务必谨慎小心,不可留下丝毫破绽,最好等目标过了黄河渡口临近雁门时在动手,事后伪装成戎人劫掠杀人的假象。 屋顶上,萧子期的脸彻底沉了下来,眸中迸射出危险的精芒,对晋室的厌恶更是到达顶点。 她还没动手,他们倒是先惦记上她姐了! 温如相握住萧子期气得颤抖的手,眼神安抚她稍安勿躁。张汤还在询问追踪的细节,从每天的脚程,落脚地的选择,甚至坐骑用的草料,事无巨细无一遗漏。 目标武艺高强又身份敏感,他必须确保万无一失,一击即中。 心腹被问的满头大汗,问完后,心中长舒一口气,整个后背全湿透了。 “我出去这段时间,陛下守备还要加强,对世家的监视也是。如今的京都如烈火烹油,各大世家随时可能狗急跳墙铤而走险,我们战血卫作为守卫陛下的最后一道防线,绝不可以在此时出现任何纰漏!” 心腹恭敬领命,又听张汤问道:“陇西李氏的暗馆昨夜少了一批剑客,探听到缘由了吗?” “李氏暗馆一向密不透风,我们的内线只探听到他们去了城外。” 张汤若有所思:“城外?” “太医院院首姚钊之父今日出殡,墓地也在城外,速速派人前去核实是否与李氏消失的剑客有关。” “诺,属下还有一事禀报?” 张汤扎好腰带,言简意赅:“说。” “今日我们在李氏的暗桩探听到,李焕元数日前曾派人找过姚院首,目的不明。” 张汤动作一顿,眸中满是摄人的精光,他偏头的瞬间瞥见烛台上的烛火摇动幅度偏大,神色一凛,电光火石间,朝屋顶迅速甩出三枚飞刀,飞刀呈“品”字排布,眨眼便穿过瓦缝,冲萧温二人射去。 淦!三声脆响,飞刀成功撞上温如相扇面,滞留在真劲罩中。 “什么人!” 张汤大喝一声,身形一跃而起,霎时掀翻半边屋顶,瓦块噼里啪啦掉了一地。但他快,温如相更快,张汤跃起的瞬间,温如相的扇柄射出数枚钢针,钢针泛着冷芒,速度极快,倏然穿透张汤的膝盖骨,令他身形一滞,慢了两秒。 两秒时间,萧温二人已然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受伤的张汤望着房柱上镶的密录,眸色阴冷,脸黑的能拧出水来。 回到客栈,萧子期仍旧气愤难忍,她背着手,在房内不停踱步,神色转幻,活似一块撞色盘。 温如相给她倒了一杯水,萧子期端起来就往嘴里灌,喝得急了,还呛了起来。温如相帮她拍背顺气,边拍边笑:“没人跟你抢。” 说罢将水壶推到她面前,见她面露不愉,又往前推了些许,壶嘴几乎怼到萧子脸脸上,后者的脸更黑了。温如相还在一旁火上浇油:“慢慢喝,都是你的。” “老温,我问你,钟慜为何要派人截杀我阿姐?” 萧子期百思不得其解。她心怀反骨,萧子虞对晋室可是忠心一片。如此忠良都要杀,龙椅上的人有病吗? 萧子期话音未落,温如相便笑得东倒西歪,他猛拍大腿,拍得手都红了,才掷地有声道:“他就是有病。” “至于为什么钟慜要杀你姐,我倒是小有心得。” “愿闻其详。”萧子期主动凑过来,温如相压低嗓音,两人离得近了,顿时显出几分耳鬓厮磨的暧昧来,不过他两谁也没在意。 “钟慜是晋明帝钟炟的远侄,而非子嗣,若非钟炟英年早逝又恰巧无后,帝位也轮不到他。钟慜八岁登基,当了十年的傀儡皇帝,后因娶了陇西李氏二房嫡长女才顺利亲政,亲政八年,不仅皇权旁落,与世家关系几近破裂,于江山社稷更是毫无建树,还闹得天下民生凋敝。” 温如相语带讥讽:“这样的皇帝可想而知活得有多窝囊。” “况且,他因女子亲政掌权,最是厌恶女子忤逆不顺,令姐算是阴差阳错撞上痛点了。” “所以他人前贤明,人后阴毒。”萧子期恍然大悟:“我阿姐宁可戍守雁门、也不愿入宫为妃的行为刺激到他那颗敏感脆弱的小心脏,故而痛下杀手。” 温如相纸扇轻摇,眸中满是赞许:“正是如此。” 萧子期哑口无言,终于理解了温如相当初让她在广水城楼上大喊的那句“晋室如狗,钟慜是猪。” 起初以为是泄愤之举,没曾想人是忠言逆耳。 确实蠢钝如猪,一个卫国戍边抵御外敌的宗师高手,与一个蜗居深宫的普通宫妃,身为帝王,傻子都知道该怎么选,可钟慜偏不,人家宁可要一个温顺听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