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西侯演武场。 两道身影赤手空拳战在一起,女子身形骤然腾空,抬腿猛然击向对手头部,男子不避不让,大脑袋径直撞上女子横踢的腿。 哐哐哐!三声闷响。 女子连环踢像踢在硕大的金铜钟上,不仅没给对手造成伤害,反而被震退数步,最后平沙落雁,一屁股坐石板上。 萧子越双目睁得老大,眼角抽搐,终于承认秦行铜是个怪胎,以她锻骨武师境界根本打不穿对方铜墙铁壁似的外功,既然打不穿,还折腾个毛线。 萧子越爬起来,结果腿麻了,没站稳,左腿绊右腿,一个倒栽葱砸地上,完美脸着地!萧二姐臊的,真想顺着地缝钻进去,上杆子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你还愣着干吗,不知道过来扶一把!” 萧子越气秦行铜没眼力见,后者还郁闷,老人说的没错,女子就是麻烦,软软弱弱的,自己要比武,比输了生气,生气还发脾气,哎,秦行铜越想越别扭,早跟师傅说不来不来,硬拉着来,来了还惹侯府小姐生气。 秦行铜手铁钳似的,拎萧子越仿若拎小鸡仔,一爪子下去,萧子越胳膊顿时一片青紫,她疼得嗷嗷一嗓子,给秦行铜吓的,黝黑的脸楞给吓白了。 萧子越捂着胳膊,指着秦行铜眼泪汪汪,“姓秦的你什么意思?!” 秦行铜他嘴笨,最是不会说话,偏遇上的萧子越牙尖嘴利,黑的能说成白的,嘚吧嘚吧跟炮仗似的,他索性不开口,搁萧子越看来,彻头彻尾非暴力软抵抗,看不起她,看不起她就是看不起侯府,定西侯府什么时候轮到一小兵看不起! 老虎不发威,把老娘当猫看。萧子虞眼珠子骨碌碌一转,计上心头。 “老三,老三!” 内院某处,木门砸得哐哐直响,院内响起萧子越异常高亢的叫门声。银翘拉开门,就见二小姐拖着一人龙卷风似的刮过去。她一跺脚,急忙跟上。 午后太阳暖烘烘的,萧子期躺摇椅上睡得正香,她脸上盖着一本薄册子,脚尖一晃一点,摇椅轻轻晃动,细看,节奏一张一弛,一舒一缓,蕴含某种独特的韵律,让人不自觉心静下来。 “老三!萧子期!” 萧子越趴她耳边嗷嗷一嗓子,萧子期掏了掏耳朵,翻了个身,继续眯,嘴里嘟囔:“听见了,没聋。” “天塌了,地陷了,人都打上门了,你还睡!” 萧子越一把扯起萧子期,瞅瞅自个手,又瞅瞅萧子期,愣了片刻。过了几个月,她仍旧不习惯自家三妹,缩水一大圈,从特大号缩成正常规模。缩骨功如此奇效,赶明她也练练,腰练细点穿衣服也漂亮啊。 萧子期撑了个懒腰,懒洋洋回了句:“塌不了。” 萧子越瞅不上她那懒劲,自打上次出门回来,老三越发懒了,十天里九天窝床上,整个一冬眠的熊,再睡下去骨头都散架了。 萧子越端起一旁茶盏作势要泼,萧子期只得站起来,她现在身高一米七五,虽说高,到底恢复正常个头,身形缩小连带五官也清晰起来,萧家祖传杏眼剑眉,脸颊紫痕褪去,一双墨色的眸子黑的沉郁,仿佛能装下漫天星辰。 人缩水,身形抽条,倒显出几分女性的妙曼来,谈不上清秀,更谈不上绝色,至少搁大街上不会吓哭小朋友,也不会让人当土匪恶霸赶出来。 对如今的形象,萧子期很满意。 萧子越将秦行铜推出来,“他,他看不起定西侯府。” 秦行铜锅从天降,他什么时候看不起定西侯府了。秦行铜嘴笨舌拙,结结巴巴解释半天,又被萧子越一五一十地怼了回来。 两人斗鸡似的你来我往,一个说对方看不起她、看不起侯府,一个解释他没有看不起她更没有看不起侯府,同样的话翻来覆去吵。萧子越牙尖嘴利,仗着语速快压得秦行铜解释都解释不过来,全程节节败退,溃不成军。 萧子期起初还看得津津有味,等她老人家点心吃了三盘,瓜子磕了一地,银翘水都添四壶了,还没争出个所以然,她绷不住了。 “二姐,你到底要干吗?” 萧子越一顿,眼珠一转,“你两打一场。” 秦行铜断然拒绝:“我不跟女的动手。” “我不是女的啊。” “你哪是意外。” “我凭什么是意外,你什么意思,看不起我是不是。”萧子越撸起袖子,柳眉竖起,一副胡搅蛮缠的刁蛮架势。秦行铜头大如牛,之前倘若知道世家小姐这么难缠,打死他都不会跟某人比武,他宁愿搁雁门关拼死几个戎人,也不愿意与女子扯皮。 秦行铜大步流星,惹不起躲得起,老帅如此英雄,生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