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越久, 裴子骞那心中无法排解的嫉恨与妒忌便越是膨胀。
他不明白自己到底比傅望之差在哪里,以至于燕无臻对他和傅望之的态度截然不同。
之前也是如此,燕无臻明显要偏爱傅望之, 在几层梦境中, 她接触最多的是傅望之,交流最多的也是傅望之,却完完全全忽略了他。
某天,裴子骞来到傅望之和燕无臻一贯打斗的地点, 却未瞧见两人, 寻找一番后, 他看到办公室里,燕无臻摸着傅望之的脸颊,指尖如菱角般白皙细腻,眉目如油画般精致美丽。
她对傅望之说, “和我交手的人中, 你算是不错的。”
她是强者,强者的赞赏自然是和其他芸芸众生不一样, 哪怕被其他人再如何狂热膜拜, 都不及她一句话来的让人心绪汹涌,完全让人充盈自己的能力和价值被肯定时的满足感。
这一瞬间,裴子骞的负面情绪达到了巅峰。
他不比傅望之差半分, 燕无臻为什么不这么夸赞他?
燕无臻燕无臻燕无臻……
瞎了眼的燕无臻!
看看他!为什么不看看他!
连裴子骞自己都没有发觉, 他用指尖划过了自己的脸颊, 仿佛是燕无臻在将对傅望之做的事,也对他重复了一般。
女人的指尖冰冷无比,游曳在傅望之脸上时,仿佛能够落下一片霜雪, 傅望之却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脸上温度烫的厉害。
他哼了一声,“你知道就好,我一定会打败你的。”
傅望之生的宛如古希腊神话里的俊朗神明,身上的孤高锋利之感带着让人生畏的气势,像是一把出鞘的利刃,横扫过的地方寸草不生。
但他如此眼神躲闪地面对燕无臻,便总有种似有若无的娇意在其中。
好像那不容染指的冷漠躯壳下的灵魂,早已经面红耳赤,欲说还休,继续碰下去,是会直接恼羞成怒的。
但就算是再怒,也说不出什么肮脏的污言秽语,只会一遍遍重复着“我杀了你”“你真是卑鄙”这类好似闹别扭的话,平白让人更想作贱他,瞧他裂眦嚼齿却又无可奈何的模样。
燕无臻淡淡地笑着,忽然,似乎是察觉到有人窗外,她抬手关闭了窗帘。
眼前的灰色布料像是将办公室里外分割成为两个世界的边域,裴子骞放下了抚摸着侧脸的手。
他终于脱离了那种游神般的恍惚状态,清楚地意识到,与燕无臻说话、被燕无臻触碰的不是自己。
燕无臻将傅望之看在眼里,却连他是谁可能都不知道。
深深的无力感笼罩着裴子骞,他怎么也不能甘心。
而一道窗帘之隔,正与傅望之相对的燕无臻笑意加深。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打斗时间之外,裴子骞也每时每刻暗暗跟着燕无臻,偷窥她和傅望之两人的来往,看她在傅望之每次输掉后施加惩罚,却又偶尔肯定和赞赏他。
第一日,傅望之被燕无臻施加了奶牛的基因,他肚子高高鼓起,胸前的衣衫被分泌出来的乳汁打湿,浑身上下散发着牛奶的甜腻味道。
燕无臻抚摸着他好似怀孕一般的肚子,对他说,“我觉得你很适合大肚子,因为太过疲累,骂人都是外强中干的。”引得傅望之狠狠瞪他。
第二天,傅望之被燕无臻变成了人鱼,下半身被长长的鱼尾替换。他生的英俊,剑眉星目,身材是宛如健美运动员的虎背蜂腰,哪怕有着一条银色的鱼尾,也不带丝毫柔软,反而像是野兽般凶悍危险。
却被燕无臻摸尾巴,玩鳞片,捏耳鳍时,敏感到掉下一粒粒粉色珍珠,通红着眼骂人,最后又用气音羞耻地请求燕无臻多摸摸他。
第三天,燕无臻催眠傅望之是一条忠犬,哪怕傅望之再怎么被折磨,只要燕无臻抚摸一下他的脑袋,或是挠挠他的下巴,他就会激动喜欢的汪汪直叫……
傅望之越来越不对劲,他与燕无臻相处时总是不自觉红了耳尖,而裴子骞也彻底沦陷在愤懑与不平中。
终于,裴子骞幻化成傅望之的模样,去找了燕无臻。
燕无臻完全没有发现他不是傅望之,他终于得偿所愿和燕无臻打了一架,结果是他输了。
他问,“今天的惩罚是什么?”
裴子骞并没有想要逃避惩罚,他觉得他比傅望之更强,傅望之能经受的事情,他自然不会害怕。
他心中设想了千百种燕无臻侮慢人的方式,却没有想到燕无臻说,“今天的惩罚是——”
女人肤色苍白细腻,眉目清淡疏远,瞳孔是极致的黑,仿若深渊般让人错不开目光,周身气质矜贵而优雅,凉薄比冰雪更省三分。
她漫不经心吐出两个字,“吻我。”
裴子骞心尖一颤。
他心里清楚这并非惩罚,燕无臻也应该清楚。她生的这般美丽,又如此强大,任是谁沾染都是亵渎了她。
但她既如此说,很明显是想要和傅望之肌肤相亲,裴子骞如今顶着傅望之的外貌,但他不是傅望之,他也不想当傅望之的替身。
任何一个极度自负的人都不会允许自己沦为一个替代品。
他应该拒绝的,但实际上,他却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