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神殿中气氛凝重,眼看着那些身受重伤的修士一个一个被祭炼大阵炼化,绝望逐渐蔓延到了每个人的心间,有的修士受不了这种慢慢等死的煎熬,试图强行破开阵法出去,结果却加快了被炼化的速度,在众人面前化作了一缕黑烟,同那雾气融合在了一起,整个大殿内的气氛愈发惨淡。
江顾走到了碎裂的鲛人石像面前,地面巨大的裂口中,双镜阵还在一刻不歇地运转,镜中的人影鲜活又生动,仿佛下一瞬便能从镜子里走出来。
“这人要干什么?”
“平泽的修士?修为平平,我们合力都破不开这阵,就凭他一个人,真是痴心妄想。”
“别是吓傻了吧?强行破阵,只会让自己被炼化得更快。”
“喂,小子,你别自寻死路!”吴仁见是江顾,忍不住多嘴喊了一声。
江顾对这些嘈杂的议论声置若罔闻,他清晰地感受到胸腔中属于卫风的那颗心脏在跳动,而且隐隐感受到了心脏与阵法中两面镜子存在着某种联系,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催促着跳下去,与这两面镜子融为一体,不分彼此。
不远处的江向云三人已经悄无声息地散开,他们身上都缠着一缕极细的离火绳,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现在都被江顾吸引,几人分别接近了拿着火系神器的修士。
江顾手中掐诀,将掩藏心脏气息的阵法撤去,整个镇压大阵察觉到了心脏已经进入了身体,运行的速度逐渐加快,那些石墙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法阵双镜中的繁花开始无声地绽放,空气中弥漫着的雾气争先恐后地涌向了江顾,在场其他的修士纷纷警惕起来。
“你在干什么!快住手!你想把我们都害死吗!”
“不好,祭炼大阵已经收缩到大殿边缘了!”
“快阻止他!”
那群不明所以的修士朝着江顾冲了上来,但江顾的动作却比他们还要快,手中的法诀爆发出一阵刺眼的白光之后,径直跳入了那法阵之中,转瞬间便被突然暴涨的花叶吞噬进去,周围陷入了一片死寂。
“他……跳进去了?”
“发生了什么?”
“他疯了吗?竟然主动以身祭阵!”
“可是这阵眼也没什么反应——”
话音未落,整个浮泉古神殿中的水流声骤然轰鸣,墙石开始震动,大阵中一直潜藏着的水系神力汹涌而出,坚硬的石头一寸寸被碾压成了粉末,镇压大阵如同无形的高山轰然朝着众人压了下来。
神殿外,聂老看着不断坍塌的古神殿,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劫玉已经入阵了。”
“那玉阶呢?”萧清焰在旁有些担忧地问道。
“玉阶是仙,自然不会被这种阵法影响。”聂老笃定道。
萧清焰心下稍定,紧紧盯着那座摇摇欲坠的古神殿,袖中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
浮泉古神殿内。
大阵收缩得越来越快,到处都是被碾碎的石沫粉尘,众人被
逼着往那中央的双镜阵不断靠拢,祭出的法宝和法阵只会加快他们被吞噬的速度,混在人群中的江向云三人在接近了江顾所说的范围之后,果断出手,在一片混乱中,神器这种东西只会让他们更接近死亡,他们抢夺起来竟然也没有耗费太多力气。
只是控制住神器需要消耗许多灵力,他们三人在分别拿到神器的瞬间便只能站在原地,眼看收缩的阵法边缘离他们越来越近,江向云的半边身子都开始被吞噬化作雾气,陆离雨的天罗地网也被熔炼了大半,姚立背对着他们,后脊上已经隐约露出了白骨。
江向云转头看向中央还沉寂着的双镜阵眼,抬高声音吼道:“江顾!”
双镜阵内,被繁花枝叶缠绕着躯体的江顾骤然睁开了眼睛,卫风化作的雾气正拼命护着他的元神不被撕碎,见他醒来狠狠松了口气,“师父!”
若非江顾交代不能轻举妄动,他恨不得直接吞了这些诡异的花枝,什么脏东西也配碰他师父!
指尖缠绕着的离火绳隐隐有神力输送而来,江顾双手结出一个复杂的大印,眼尾显露出了灿金色的朱雀神印记,身为师承弟子,卫风几乎同一时刻感受到了江顾的道心映照,那是他从未体验过的沉静与强大,坚如磐石不受摧折,心中那些纷乱的思绪瞬间涤荡一空,他的眉心也隐隐显露出了一枚朱雀神印记,如同滴上的鲜血晕染而开,在那颗额坠之下如同绽放的殷红花瓣。
那是一种他从未体验过的默契与信服,不需要江顾多言,他便知道了江顾想要自己做什么。
密不透风贴合在江顾身上的黑雾在花丛中骤然散开,察觉到被镇压之物的躯体存在,大阵兴奋地嗡鸣一阵,那些花枝如同活物一般伸向了卫风,他化作的雾气仿佛遇到了克星,被逼迫着聚拢出了人形。
他和江顾背靠着背,悬浮在密密麻麻的繁花之中,周围是数不清的人影与法咒,两道强横的水系灵脉如同两条蓝色的巨龙,盘旋缠绕在他们头顶,周围只剩下了一片黑暗与永不止歇的水流声。
“师父……”卫风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制感,他现在感觉全身上下的灵力都被那水流浇熄,灵力凝滞用不上半分力气。
“今日教你断系咒和换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