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 把这件事告诉父皇,说了之后父皇就算会惩罚自己,难道就不会对昭阳心存芥蒂了吗? 他会不会怀疑贤妃的品行?会不会因为知道长孙皇后抑郁而终生出愧疚而改变对自己的态度?会不会因为自己戳破了遮羞布,暴露了他不负责任做出那种苟且之事而不想再见到昭阳这个活生生的证据? 帝王之爱,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 昭阳不敢赌。 永河冷冷道:“我憎恶你娘,但一开始只是不想搭理你。可你却因为害怕失去父皇的疼爱,一次次提醒父皇他有多爱你娘,一遍遍诉说着你娘与父皇之间的爱情。你这样挑衅我,自然每每加重了我对你的厌恶。 “我已忍了你这么多年,以后不想再忍了。所以昭阳,不要来招惹我,否则不要怪我对你不客气。 “要知道,论年岁我长你幼,论尊卑,我是皇室嫡长女,而你,说得好听点是个庶女,其实就是个奸生子,所以我教训你是天经地义。 “但我虽厌恶你,却也不想姐妹相残惹父皇伤心,望你有自知之明,从今日起离我远一点。” 说完,她没有在意昭阳回应与否,施施然拉着赵弘离开。 …… 永河带着宫人离开后,司徒银屏立刻来到昭阳身边。 她自小师从峨眉师太,武功高强,所以刚才大公主的话她其实都听到了。见三公主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她和孙贵妃合力将三公主带回了安庆宫。 将昭阳安置到榻上后,孙贵妃担忧地问道:“昭阳你还好吗?” 昭阳咬了咬唇,眼中氤氲着水汽:“贵妃娘娘,我娘她……” 孙贵妃打断道:“昭阳,大公主因为长孙皇后的死迁怒你娘,所以言语偏激,你不必把她的话放在心上。皇家的事儿到底和民间不同,你娘是受过册封、皇上名正言顺的贤妃,你只要记住这一点就好。” 说完,孙贵妃又皱眉道:“虽然当时我们已经遣退了宫人,但本宫还是担心有人听到了你和大公主的谈话,这些话绝不能外传,否则于你娘、于你,乃至于皇家的名声都不好听。昭阳,本宫要先行离开去彻查会否有漏网之鱼,同时警告跟着的宫女太监噤声,你……你不要想太多。” 她重复道:“大公主的话存有私心,不可尽信。” 昭阳对孙贵妃的话没什么反应。 孙贵妃见她如此,低低叹了口气,嘱咐司徒银屏好好开导一下昭阳,便带着人离开了。 司徒银屏送走孙贵妃回到房间,见三公主还是一副愣愣的模样,她半跪下来握住昭阳的手:“公主,银屏在呢,银屏陪着你。” 昭阳默默流了泪:“我不信我娘是那种女人,银屏,我娘和父皇明明是情难自禁对不对?” 司徒银屏毫不犹豫道:“公主说得没错,大公主她一定是因为皇上挚爱贤妃娘娘、公主又最受皇上宠爱所以才口不择言,她信口胡说的。如果贤妃娘娘有一丝一毫不好,皇上又怎会对贤妃娘娘念念不忘二十多年呢?” 昭阳抹了抹脸上的泪,“你说得对,大皇姐果真阴险。” “我外婆说过,我娘知书达理、温柔贤惠,如果不知道父皇的身份,得到了父皇会接她进宫的许诺,她绝不会与人私定终身的。” 她喃喃自语,也不知是不是在说服自己。 …… 另一边,永河回到大公主府后神情十分疲惫。 她坐在软榻上不知在回忆着什么,突然捂着嘴呕了一下。 赵弘吓了一跳,忙给永河顺了顺背,又倒了杯清茶给她漱口,“公主你没事吧?心儿,快去传太医过府。” 永河叫住心儿:“不必请太医,我没事。”又对赵弘道:“我只是觉得恶心而已。” 恶心什么? 看到永河眼中的嫌恶,赵弘便明了了,是恶心皇上和贤妃娘娘。 他犹豫了下,什么都没说,默默抱了抱永河。 君为臣纲,父为子纲。 他作为臣子和女婿,是不好妄议皇上的所作所为的。 过了片刻,永河缓了过来。 她看了眼赵弘,警告道:“驸马可别学父皇的做派。” 赵弘发誓道:“赵弘此生只有公主一人,若违此誓,天打雷劈!” 永河没有捂住赵弘的嘴,说什么相信他的话,她满意地听赵弘发完了誓,方道:“你既这么说,本公主便信了你的真心。若有一日你背叛本公主,我也不要你天打雷劈,更不会与你和离,到时候我养十个八个面首,咱们互不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