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树上,神色激动的朝两人招着手,口中似乎还说着些什么,却被阵法无情消音,一个字都传不出来。 余穗冷酷的将抱头蹲在落叶堆里的御骰修士扒了出来,又望了望满树的人,只能沉默的拍了拍对方的肩膀,鼓劲道, “到你了,加油。” 她确实想过此处大概不止言榭一人,但眼下的人数未免也太多了吧? 若是只有一个人,大概要解到第二天早上才能解完。 与御骰修士相互交流一番后,两人便先行踩着宛如自动升降仪的骰子,来到了言榭所在的树枝旁。 阵法的创造者便在此处,又没有其余干扰因素,阵法解起来自然是轻车熟路,不到半刻便已解除大半。 而剩下的小半,则是言榭嫌两人速度太慢,一剑自行劈了开来。 随后便冷着脸从树上一跃而下。 他这一天是有些丢脸的。 他承认,那个叫概率论的东西他一点都没学会,看了一夜也只觉满脑子飘着奇形怪状的数字符号。 早上与名为和鸢的外门师妹同行时,更是提心吊胆了一路,生怕对方突然提问,发现他其实一无所知。 在平安的行至目的地前,对上和鸢目光的那一刻,他便心知坏了,不出三秒,果然听到对方问出了那个令人头疼的问题。 ——你学会了吗? 他自然不会。 他勉强用背会了搪塞过去,也不知后面说了些什么胡话后,便匆匆踏入了阵法。 随后就看到了树上有八片叶子,三片绿的两片黄的,还有三片半黄半绿,问若仅凭颜色组合,随机抽取三片,至少有两片是绿色的概率的题面。 读一遍,不会,翻翻和鸢给的令牌,会定义P的范围了。具体怎么做?不会。 历练只有三个任务,三次都碰到了概率论。他回想着这惊人的概率,又望着看不懂的符号,只觉这个修真界恐怕是混不下去了。 直到夜色降临,他方才靠着手中的资料摸索着推出几步,成功感受到了久违的困意。 就在他刚刚将身侧的树干除了尘,寻了个干净的地方靠着眯了眯眼,便倏然发觉先前在传音玉佩中封下的剑意被引动。 昭示着他那位外门师妹遇到了难以抵御的危险。 他也是在此时才发现,这个结界仅是人为设置的,与先前据称为概率论妖物的东西完全不一样。 “言师兄?” 身侧落下轻巧的脚步声,将言榭从回忆中打断,他循声转头,望见张沾染些许污迹的脸,透着熟悉的礼貌与真诚。 头顶还落着片更加熟悉的树叶,无论形状还是颜色分布都牢牢刻在他的心底,正是折磨了他一天的八片树叶之一。 仅是看见便让人想起做题的难捱时光。 余穗见他反应不对,便顺着言榭的目光向上探手,果然从头上摘下片半黄不黄的树叶。 她随手将树叶捏在手中,言榭的目光也随之沉沉落在她指尖。 余穗试探的举起树叶在他面前摇了摇,刚张开口,欲说些什么,便见言榭后退一步,目光陡然错开,转向地面,声音又低又轻,还带着似有若无的委屈, “我不会做。” 余穗没有听清,又稍稍凑近些,话尾语调微扬,带起些疑惑, “什么?” “没什么。” 言榭很快意识到了自己方才的恍惚,语气顿时凶狠起来,目光却仍看着地面,不敢与余穗对视,对着地面威胁道, “你刚刚什么也没听到。” 余穗确实没听清,这也导致她的疑惑几乎凝成实质,挂在头顶招摇过市。 望着对方狠狠盯着地面的目光,与夜色中略微泛红的耳尖,她决定体贴的换个话题。 妖蛇还在远处的结界中困着,虽说御骰修士信誓旦旦的保证能坚持到天亮,但谁也不知道是否会有意外发生。 方才两人的互动仅是短短一瞬,余穗在众目睽睽之下将缩在树后,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可能会挨打的御骰修士揪了出来,向树上的各位修士以及言榭简要说明了情况。 在言榭与余穗言明自己剑宗弟子的身份,并掏出弟子玉牌证明后,树上的各位修士便都予以了信任,齐刷刷的目送三人远去。 路途并不遥远,很快,三人便到了熟悉的位置。 燃尽的灰尘被风吹起,四处仍弥漫着烧焦的气息,言榭若有所觉的望了眼余穗的脸侧,又看了眼焦黑的土壤,似乎懂了些什么。 三人降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