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又转过身去似乎是到房间里面拿工具了。 “只能摘除,需要装义眼吗?” “不用。” 或许是这个回答让她感到意外,她转过头又盯着他看了半晌,什么也没说,然后又兀自点点头转回去继续拿东西了。 奇怪的人。 没过一会,她找了个凳子让他坐好,二话不说地就直接上手先给他在眼部打了麻醉针,然后进行了眼球摘除。 话少干练。 高杉晋助用完好的另一只眼睛打量着她得出这个结论。 只是,越观察高杉晋助就越觉得对方似乎有点眼熟,尤其是那一双绿色的眼睛—— 他想起来了。 原来,她不是哑巴。 说不出是什么情绪,在她手术的时候,他面无表情地告诉她。 “老师死了。” 她手上的刀差点落在他的脸上,但也在空中划出了一道痕迹。 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他又添了一句。 “我会毁了这个只剩绝望的世界。” 但她什么也没说,他也自觉无趣,不再开口。 最后结束手术,对方去屋里捣鼓了一会,然后将药交给他,叮嘱了怎么使用。 支付了对方有些夸张的医疗费后,高杉晋助没作停留,走出去带着鬼兵队离开了。 不过,只是一个抛却在过去的人罢了。 但对于坂田银时来说,风间莺的存在是一个极其特别的存在,是他永远留在过去的人。 从她到来的第一天他就知道,这个女孩子和他一样是被吉田松阳捡到的,但和自己很大的不同是,她生长在山里,完全没有见过战争。 要说对她没有兴趣,那肯定是骗人的,可若要说有多大兴趣呢,他也觉得也就只是有些在意的程度罢了。 风间莺很安静,她从不说话,也对外界的反应迟钝,就像是一直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很多人都猜测甚至已经认定她是一个哑巴,是一个傻子,所以身为老师的吉田松阳才会格外关照她。 关于这些说法,坂田银时也说不出来究竟是信还是不信,有几分信。他只是觉得这个和他有些相似的女孩子实在是太安静了。 这个安静并不只是指她不说话,更多的是描述她的情绪状态。她就像是一潭平静的湖水,任你随意作为都不会有任何起伏。 所以,他有些把她当作树洞了。 一个不会对外说,也不会对你的话有任何反应的,最好的聆听者。 “阿银我啊……” “阿银我啊……” 他喜欢在一些场合说话时自称阿银,没有什么原因,只是说着说着就习惯这样罢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词出现的频率太过频繁,有一天,很突然的,毫无征兆的,他获得了一个惊喜。 那一天没有课,他拉着她在老地方絮絮叨叨地吐槽,然后说着说着,就在舒服的阳光下,躺在廊沿边美美地睡了一个下午觉。 “Gin?” 像是早春莺鸟的第一声鸣叫,让半睡半醒的他恍然间觉得身处一个初春时节的雨后清晨。 “唔,谁?” 他嘟囔着,脑袋还迷糊着,揉揉眼睛勉强醒了过来。 然后一睁开眼,他便望进了一片森林。 像是霖雨润泽后,格外葱茏明亮的森林,有着令人惊叹的生命力。 那样的绿,那样一瞬间勃发的盎然生机,是与他熟识的高杉晋助完全不一样的绿眼睛。 他被这样的一双眼睛无意识地勾住,牢牢地吸引,深深地沉浸。 直到他再次听见那莺鸟的声音。 “Gin?” 他才意识到,哪有什么莺鸟啼叫,有的只不过是她在呼唤他的名字——是那么的悦耳动听,仿佛是世间最美妙的旋律。 他几乎呆住,然后为了掩饰内心的那些不清不楚的感情,面上慌乱地提问。 “诶?你原来会说话的吗?为什么之前都不见你说一句话?” 同时心里却又在想着,怪不得松阳给她取的名字是风间莺。 她又不说话了。 只是同往日那样看着他,然后指了指快要落山的太阳。 ——原来她是在叫他醒来去吃晚饭了。 之后的坂田银时没再靠近过风间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