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主人你还有心情关心这个。你是不是没听我们说话啊啊啊!!!” 楚眠从指缝里看着四处飞舞的团子:“为什么叫我主人?你不是说我们是朋友吗?” “那叫什么?楚眠大人?公主大人?女王大人?女神大人?” “……还是和原来一样吧。” “对了,主人也给我们取个名字吧!”光团转了一圈,又抖动着身体回到楚眠身前。 楚眠打量着这个看起来毛茸茸的莹白球体:“棉花,或者绵羊,你选一个吧。” “……主人你的取名品味也不咋地嘛。哇啊?别过来!你撵苍蝇呢!那就、那就棉花吧!” 玩闹了一会,楚眠终于想起自己捅的篓子,一只手捏着下巴,问道:“我后面应该怎么和神殿的人说我和夜婵的关系呢?” “那还不简单,当然是卖惨!咱们多可怜呀,牺牲自己守护他们美好安宁的生活,却还要来倒打一耙,说主人你是坏人,嘤嘤嘤……” “可是他们人太多了,我打不过啊。” “不是还有人站在你这边吗?当然是要榨干他们的利用价值啦,反正他们也想利用你嘛,哼哼!” “……” 虽然不知道巫阕他们的内情,但只要把风向扳到自己这方,无疑是有利于巩固自身地位的。 她已经不是祭品了,可又成了别人的棋子。 楚眠默默想着,突然轰隆一声巨响,头顶的空间裂开了一个大洞,有刺眼的光线倾泻而下。 “哇,都说了不要生气!”棉花一边尖叫,一边躲到楚眠背后。 “我只是醒了而已。” “唉。——那主人,我们之后再见哦!”棉花逐渐变瘪,伸出一只圆润的白色小手,不停朝楚眠挥动。 楚眠做了几次深呼吸,也朝棉花挥了挥手。 …… 楚眠再次睁开眼,发现自己平躺在一张软塌上,宽敞的隔厢窗帘紧闭,但还是能看出外面天色正亮。隔间整体格调素雅,身下在轻微晃动,时而还能听到一声嘹亮的鹰嗥。 看样子应该是在神殿的车辇里。 她以为过去了很久,没想到还是在去巫律神殿的路上。 她翻了个身,发现旁边支着一张小桌,上面摆着各色瓜果点心,香气扑鼻,让她总算觉得腹中空乏。 突然有谈话声响起,她立刻收回自己蠢蠢欲动的手。 “巫律神不是最了解巫族的人吗?居然不知道镰刀的事情,还要神司来作讲解,结果搞成这个样子。” “你不要命了?少在这里妄议。” “还有啊,巫律神今天为什么一直没出手?那位大人不是有最高的律术和神力吗?” “快闭嘴吧你!那位大人这么做一定有他的深意!” “……对了,你觉不觉得巫律神和巫阕神司有点像?哪里像我也说不太出来……” “干嘛呢?你还想不想在巫阕神司手底下干了?!” “喂,歧兰,你和巫阕神司最熟,你有没有这种感觉?” “……” “人家都不搭理你的!看你这张嘴,净说胡话!” 前方仅仅隔了一道幔帐,隐约能在其上看到三个人影,两道挨得近,一道倚在角落。虽然刻意压低了声音,那些话还是一字不漏地传进了楚眠的耳朵里。 楚眠重新平躺回去,闭上眼睛装睡。 没想到她又睡着了。 她有时也会做别的梦,或者说属于自己的梦。久违地在自己的梦境里逛了逛,楚眠在尽头发现了一道小门。 门的那头是什么已经不言而喻。 看来今后她可以自由控制是否进入夜婵的亡灵空间了。 她果断打开门,走了进去。没有唤出棉花,她和往常一样,在漂浮的人脸之间穿行而过,而后有一张停留在了她的面前。 那张脸轻轻飘起来,融进了她的面庞。 与其说是脸附在自己身上,不如说是她附在了脸的亡灵主人的身上。她跟着记忆中的这个人,用他的视角经历了一些场景,做了一些事情,最后,眼前所有的景象都像是被冻结一般静止下来,这意味着,记忆到此结束了。 可是这次,她竟然出不去这段记忆,和景物一起定在原地。 以往的话,只要她回想起现实中的某个人或者某件事,便能从别人的记忆中脱身,直接从梦里醒来。但现在她的意识十分清醒,把所有能想起的东西都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却还是没能从这里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