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业街不远处,一家弥漫着馥郁药香的医馆门前,两人停下脚步。 “……迟阕,你确定要选这家吗?” “怎么了?” “我爹娘在里面。” “……走吧,治伤要紧。” 于是两人抬脚进门,楚眠对这里很熟悉,让迟阕在候诊区的木椅上等她,自己去前面登记排队,还没走出几步,迎面碰上了来招呼病患的楚淼。 楚淼一身烟松色的药师制服,形容清癯和雅,见到意料之外的人,秀润的眼睛瞪得更圆:“睡儿?” 楚眠凑到他身前也惊奇道:“爹?你怎么跑到这边来叫号了?” “这几日来了新的小工,药柜那边有你娘就绰绰有余了,我便来跑会腿。”楚淼将手边病人引至大夫的诊室,方才同楚眠娓娓道来。他余光一瞄,发现女儿刻意藏在背后的右手缠着布条。 楚眠也注意到他的视线所在,托起右手憨笑道:“刚才不小心划伤了,我朋友帮我包扎好的。只是一个小口子,没什么大不了的。” 楚淼细细一看,包扎得甚是妥帖。 “那你先来取个次序号吧,”他叹了口气,揉揉楚眠的发顶,“和朋友好好说谢谢了吗?” “嗯!”楚眠眯起双眼。 父女俩正转身朝登记处走去,那青衣玉带的少年更快一步上前搭话: “楚伯伯,十分抱歉,全是因为我疏忽大意,让令媛受伤,还请允许我在此赔罪。” 楚眠听这声音,快速回头道:“不是的,迟阕,又不是你弄伤的,是我自己不小心。” “是我没有保护好你在先。”迟阕一脸板正,看了楚眠一眼便郑重地望向旁边的楚淼。 你可真会拉关系。楚眠心想。 楚淼依旧挂着和煦的微笑,毫无责怪之意:“迟阕公子无需自责,小女的伤能够得到及时处理,也是多亏了你这位朋友。我看你包扎手法还不错。” 不知为何,那“朋友”二字的声调在平稳至终的语句中稍稍有些高。 迟阕坦然回道:“雕虫小技,不足挂齿。” 楚眠:“……” 就在楚眠打算请迟阕坐回去等着的时候,迟迟不见楚淼身影的楚华缓步而来,一对凤眼亮得惊人,语气却同姿态一样松懒,如同倚在岩上的一棵松: “睡儿,怎的来了?” 楚眠把刚才的话又说了一遍,楚华目中流荡出些许埋怨,抓着她便朝药柜走去:“你爹可真是的,一个小伤口还让你去排队,娘马上给你弄好。” 身后被无视的两人:“……” 楚华带着楚眠来到一个摆满瓶瓶罐罐的药架边,解开布带,顺着伤口涂了些药水,又用纱布覆好,在手腕处打了一个漂亮的结:“不是刻东西的时候伤到的吧?” 见楚眠摇摇头,楚华又道:“像这样出来和朋友玩玩多好,别老是一个人在屋子里待着。” “嗯嗯。” 深谙女儿性子的楚华怎会不知楚眠在敷衍,叮嘱了两句便放她去玩,不曾想楚淼乐呵呵地过来了,见两人已经完事,拍拍楚眠的肩说道: “睡儿,好了就去找迟阕公子吧,他在门外等你。” 楚眠:哇。 于是紫衫少女又分享欲爆棚地向爹娘报告了今天的天气运势和早饭午饭下午茶,方才慢慢向医馆门外走去。 等两个年轻人走远,楚华回到柜台,素手捣杵,娴熟地将铜罐中的药材细碾成粉,闲心之余向身后人问了一句:“什么事这么高兴?” 楚淼也不落下手里包药材的活:“刚才那个年轻人竟然还挺懂药理,和他聊了聊,有几处意见相通罢了。” 楚华毫无兴致地道:“那有什么可高兴的?” “……也是。” 落日暮影下,已是归家时。 迎面的夕阳被远方绵延不绝的山峦一口口吞没,楚眠在匆匆交错的行人之中穿行,迟阕直接站在她的右手边,看她被晚霞映得温暖的侧脸。 “迟阕,你现在急着回去吗?”楚眠开始觉得那煌煌彩霞有点眩目,视线转向自己的脚尖。 “不着急。”迟阕答道。 “那我请你去吃果露冻吧。”楚眠朝他淡淡一笑,瞳中微光刹那间变得晶亮。 要说这商业街最有烟火气息的地方,那必然是各色餐食琳琅满目的土字巷,而号称小吃一绝的,又必定少不了方长条家的果露冻。 这名为果露冻的小食,以山泉厚土养育的蒟蒻为原料,文火慢熬,炖到嫩滑软弹,浸入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