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又开始吃果脯。
他捻着腌渍樱桃,丢进嘴里:“真是灵丹妙药啊,我一吃就不咳嗽了。”
“……”柳岸无奈,只能把整包果脯收起来。
“岸儿,你把为师的救命药拿走了!”
柳岸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不想担上“弑师”罪名,把果脯放下:“夫子吃吧,反正也没几个了。”
柳岸低声问:“夫子为何不愿见敬王?”
其他学生也挺好奇,都凑近了,看着他。
祝青臣清了清嗓子,却问他们:“若是你们来日考取功名,入朝为官,要做忠臣,还是奸臣?”
学生们没有犹豫:“自然是忠臣。”
祝青臣笑了笑,拍拍他们清澈又愚蠢的脸颊,正色道:“要做纯臣。”
“夫子,忠臣与纯臣有何不同?”
学生们听不大懂,祝青臣却不肯再说,又偷偷拿了一块果脯吃。
系统从他的身后飞上来:“你上回不是这样说的,你上回说你要做‘权臣’。”
祝青臣理直气壮:“我是夫子,夫子和学生能一样吗?大权臣只能有一个,自然是由我来做!”
祝青臣摆摆手,挥退学生:“你们出去温书,不要围着我。岸儿盯着他们,别让他们去后院里撒野。”
柳岸颔首:“是。”
祝青臣看了裴宣一眼:“阿宣,你留一下。”
“好。”
其他人退出去,裴宣在榻边软垫上坐下:“夫子。”
祝青臣歪在软枕上,有些复杂地看着他,叫裴宣有些紧张。
祝青臣清了清嗓子:“阿宣,为师与你相识,有多久了?”
裴宣没有迟疑:“回夫子,整一个月了。”
“为师是不是你最敬爱的老师?”
“是。”
“那为师问你一些事情,你务必要如实回答。”
“是。”裴宣用力地点点头,认真地看着夫子,“学生一定坦诚回答。”
“嗯。”祝青臣顿了顿,放轻了声音,“你对敬王,是什么想法?”
祝青臣补了一句:“随便说说,为师不会说出去的。”
裴宣好像有些迷茫:“王爷出城游猎,时常在酒坊歇脚,是酒坊的老主顾了,我与母亲都十分感激王爷。”
祝青臣又问:“若是敬王叫你别去科举,做他的幕僚,你愿意吗?”
裴宣震惊:“夫子,这是什么话?我怎么可能不参加科举?是敬王的意思吗?”
“不是不是,我不过是随便问问。”祝青臣继续问,“若是往后,你入朝为官,你与敬王利益相冲,敬王挟恩图报,要你让步,你怎么办?”
裴宣正色道:“我自然不会徇私!”
“虽说敬王是酒坊的老主顾,我与母亲都感激他,可我们是堂堂正正做生意,不是向他讨饭,敬王付钱,我与娘亲为他收拾猎物、煮饭酿酒,从没收过一分一毫不当收的钱。”
“生意之事,在酒坊之中就已经了结,怎么能带到朝堂上?我只是同他做生意,又不是整个人卖给他了!”
祝青臣点了点头,很满意他的回答。
“好,有你这些话,为师就放心了。”祝青臣正色道,“莫忘初心。”
裴宣垂了垂眼睛,再抬起眼来,好似有些委屈:“夫子,是不是敬王要我去他府上打杂?还是夫子不要我了?”
祝青臣一惊,有些慌张:“不是……为师没有啊……”
裴宣低着头,好像要被自己的想象吓哭了。
祝青臣连忙坐直起来,拍拍他的手背,再拍拍他的肩膀:“你别……你哭什么啊?”
祝青臣最怕别人哭了。
他解释道:“我不过是怕你不清楚官场上的弯弯绕绕,提点你两句罢了。寻常生意上的往来不要紧,只怕他同你说些有的没的,把你的心思都勾走了。”
裴宣抬起头,正色道:“夫子放心,学生知道分寸,学生的心里只有一件事——”
那就是学习!
原书里,裴宣就是因为谁都不认识,才会被敬王三言两语就骗走。
敬王亲手把他推进深渊,又亲手把他拉出来,谁能不喜欢他呢?把自己救出泥潭的救世主。
但是现在,祝青臣不准备给敬王这个机会。
现在的裴宣有老师、有同窗,自然不会被敬王一点小恩小惠就给拐跑。
祝青臣放心了,道:“没其他事了,你出去和他们一块儿温书吧。”
“是。”裴宣起身要走。
祝青臣忽然想起什么,连忙道:“对了,若是温书累了,就去院子里打打拳,伸展一下,春试连考三日,考的不仅是学问,还有身体。”
裴宣行礼:“学生知道,学生每日都有锻炼。”
“嗯,去罢。”
祝青臣欣慰地看着他离开。
为了让裴宣顺利殿试,他做了好几手准备,不仅盯着他的学业,让他结交同窗,教他整个人都大胆一些,别再像从前一样谨小慎微,而且——
祝青臣还教他习武锻炼。
要是敬王狗急跳墙,还跟原书一样,冲进来抱住他,裴宣应该可以挣脱逃跑。
要是裴宣练得勤,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