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的薄外套。
宁岁脚下慢了一瞬,很快又紧了两步,往路灯底下循近:“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谢屹忱随意嗯了声:“没事儿。”
她的白色背包在他手上就像个小玩意儿,宁岁顺着接了过来:“谢谢。”
古城一到晚上就灯火璀璨,街上行人众多,还有赶马的三轮车夫。
两人并肩走在灯下,还挺默契,谢屹忱导航,宁岁就翻看场次和座位。
半晌,她试探地抬起头:“我看还有几部电影不错,位置比较多,我们到那里决定也行。”
谢屹忱步伐慢条斯理,只喉间劲劲儿地挤出个字:“嗯。”
“……”
宁岁感觉他一直在两种模式中不断切换。
一是玩世不恭散漫型,二是拽得要死不爱搭理人型。
比数学里的随机游走还让人难以琢磨。
他没再说话,宁岁也就没作声,慢吞吞地挪到了一旁的马路牙子。
她从小就特别喜欢走这个,像小孩一样在上面走独木桥,摇摇晃晃的,一边踩一边躲树叶参差的倒影,玩得饶有兴致。
有一步差点没踩稳,谢屹忱这才侧眸眄了眼:“小心掉下去。”
刚刚下过一阵小雨,路面还有点潮湿的积水,宁岁认真摇头,一双眼被路灯烘得很亮:“不会的,我小时候练过单脚跳着走。”
说话间,谢屹忱正好踩到离她很近的位置,便往旁边让了让。
他看着地上,语气有点兴味:“怎么还练过这个。”
那时候的脑回路确实挺稀奇古怪的,宁岁说:“这都不算特别的,我小时候干过不少事呢。”
谢屹忱挑眉:“比如?”
宁岁想了想,一五一十地说:“我还练过用旺仔小馒头在脸盆里打水漂,拿牙签吃米粉。哦对,我还训练我的仓鼠当皮卡丘。”
别的不记得,就记得那小东西每次从几米外的地方爬回来的时候步伐都挺哀怨的。
宁岁听到谢屹忱在旁边笑,嗓音很低磁:“现在还活着吗?”
“啊?”
“我说仓鼠。”
宁岁抿唇:“早就挂了。”
谢屹忱脚下一顿,她意识到他误会了,诚恳道:“倒也不是被我扔死的。就是,其实仓鼠的寿命很短的,很多宠物也都一样,满打满算顶多三四年就寿终正寝了,哪能像我们人类活那么久。”
谢屹忱和她的距离不近不远,仍然垂眸看着地上的影子,懒洋洋又笑了下:“那也确实。”
“你呢?”
“嗯?”
宁岁侧过脸看着他,夏夜的清风微拂过她柔软的发丝:“你小时候做过什么印象深刻的事情吗?”
“那就多了。”谢屹忱吊儿郎当地插着兜,给她举了个例子。
他小学的时候,正好赶上零八年北京奥运会,就把他爸给他淘的福娃铅笔拿到班上兜售,还跟同学们说这是奥运主办方限量供应,一根20块,还要填单子预定。会员打八五折。
光靠这个,谢屹忱轻轻松松赚了个千百块。后来他爸被老师请家长,老师强烈谴责他扰乱市场秩序和班级风气。因为有两个同学为了抢铅笔甚至打进了校医务室。
宁岁:“……”
真不愧是您,那时候就参透了饥饿营销的秘密。
她默了片刻:“那叔叔怎么说?”
谢屹忱哂道:“我爸觉得我挺有经商思维,虽然老师把我赚的钱都没收充公了,但他给我买了台Switch当奖励。”
“……叔叔还挺开明。”
绕过一个街角就是电影院了,宁岁依旧颇为耐心地沿着马路牙子走,雨后的潮气缱绻,她不自觉扑簌了下睫毛:“我以为,你是那种典型的好学生呢。”
谢屹忱压下深漆的眸,眼里含着点似笑非笑的混不吝:“怎么?卖几根铅笔就不是好学生了?”
“……”
宁岁噎了下:“不是。”
她快速瞥他一眼,又移开,“我是说一板一眼学习,家里也很严格,长辈说什么就是什么的那类人。”
前面是个十字路口,已经能看到发光的彩色招牌。前面人头攒动,是夏夜熙攘的人潮。
“如果你要这么定义,那我的确不是。”
谢屹忱跟在她身后侧,慵懒的声音随着晚风,不太真切地刮在宁岁耳边,“我父母很少管我,所以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
两人走进了影院,街上人多,这儿倒是还好,顶头的大屏在轮流播放今日放映电影,除了最热门的《疯狂星期四》,还有《四方阵》和《博物志》,听起来挺玄幻的。
宁岁问他:“你想看什么?”
谢屹忱不挑:“你决定。”
“那,”宁岁抬眸点了下最末尾的那个名字,旧片重映,试探问,“我想看那个,行吗?”
《美丽心灵》,谢屹忱很早就听说过这个片子,但一直没找到机会看。讲述的是数学家约翰·纳什的故事,博弈论和微分几何,患了精神分裂症却仍旧不断攀越巅峰的传奇一生。
他掏出手机直接扫了码:“好。”
宁岁凑过去才发现票已经出了,买的I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