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瞧不上人家?哎呦喂。”孙氏拍着大腿叹:“我的好姑娘呀,素日见您也是聪明的,怎么到了要紧事就糊涂起来。那孟府是将军府,孟小公子又是咱们誉州四公子之一,多少姑娘心里都盼着呢。这样好的机会落到了您的头上,您还不抓住了呀。我要是您呐,现在饭都不吃了,赶紧派人去孟府问问,这外头闹得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轻幼还未来得及答话,门前便响起悠悠的笑声。抬眸一瞧,原来是太傅府上的罗管事到了。这位管事素来少出面,只管一些要紧的礼尚往来和账目等,是李绵澈的心腹。 孙氏从来不敢招惹这一位。 “孟府来人送了些东西。”罗管事面容平淡,但声音比平时多了几分和气。“顾姑娘,孟府传话说,朝政之事与两府情分无干,特意送些薄礼来给您压惊,望您别往心里去。” 这礼送的恰到好处,就好像是为了打孙氏的脸似的。刚刚还信誓旦旦地说孟府瞧不上顾轻幼,转头人家孟府就用实际行动表明了,非但瞧上了,还很是在意。 只瞧眼前这礼物就能看得出来,虽然数量不多,可几样都不俗。以孟府的家境来看,说是压箱底子的东西也不为过。光是那一幅宋远山的字画,便是极难得的了。 孙氏直咬后槽牙,暗骂这孟府没眼界,对一个乡下丫头这般抬举做什么。她又看了一眼顾轻幼,心想这一位一向是没心肝的,此刻怕是要尽收囊中了吧。 出乎意料的是,顾轻幼撂下手里的勺子,将那四五样礼物看了两遍,却是摇头道:“这些礼物我不能要。义父说过,无功不受禄。” 孙氏哎呀一声笑道:“怎么不要,往后都是一家……” 但这话没说完便被罗管事一个眼神瞪了回去。随即,罗管事唇畔难得浮现一丝笑意,眼里也十分惊喜地看着顾轻幼,语气中肯道:“其实姑娘收下也不要紧,虽说东西有些贵重,但对咱们太傅府还不算什么。若是姑娘觉得不妥当,老奴再备一些更贵重的礼物还回去便是。” 说罢,他又想起方才太傅大人嘱咐的话,继续道:“若是姑娘有所添置,也只管放在一处,明日让晚大人亲自送一着便是了。” “这样也好。”顾轻幼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就这么办?是不是太客气了些?”孙氏忍不住插嘴道。 罗管事在旁不耐烦地看了她一眼,终于明白为何太傅忽然要将她调到外院去。 “不客气呀。”顾轻幼歪着头看了她一眼,自然道:“听罗管事的话,肯定是没错的。” 这话说得罗管事忍俊不禁,心里对顾轻幼涌起更多的好感,对孙氏却愈发冷漠道:“孙姑姑,外头说话吧。” 孙氏还惦记着那几盘一口没动的好菜,一时有些不舍得,可见罗管事面色不善,她赶紧跟了出去。 这位罗管事虽然是太傅府的管事,但平日往往只抓账目或是府上大事,寻常待客之事根本不会管。孙氏不明白今日孟府怎么惊动了这一尊小佛,更不明白他找自己要说什么。 她紧张得搓了搓手心。 罗管事却不急不慢,将孙氏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才皮笑肉不笑道:“孙姑姑,你是当初伺候老夫人的,原本大人要将你送到老宅去。可你非要留下,又说当牛做马都肯。” 孙氏闻言心里一咯噔,她觉得事情只怕要不好。 果然,罗管事下一句便是:“当牛做马自然不必了,不过后院有一处空地,我有心在那起一处园子,又信不着旁人,只好把这事交给孙姑姑了。一应种子农具都已准备妥当,几位壮妇也都是干活的好手,只等孙姑姑过去调配打理了。” “这……”孙氏只觉得血气上涌,眼前一懵。她本想争辩几句,可罗管事已经把自己当初当牛做马的话放在了前头,她但凡反驳,只怕人家立马嗔怪自己不忠不信。可伺候园子这事,她怎么好做呢。 “我在内院呆惯了。”孙氏半晌才挤出这么句话来。 “外院若是不好,还有门房灶上可选。”罗管事也不搭茬,只是双眼微眯,冷冷笑道。 “罗管事……”孙氏咬着牙,“我在内院伺候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是。若是哪里做错了,您担待一些吧……” “哦,门房灶上也不成的话,那就只能去马厩饲马了。”罗管事继续拉着长音道。 孙氏一颗心横跳,满目竟是惧色。她何尝不知,罗管事是太傅的人,人家一举一动虽非事事是太傅嘱咐,却也多数都是揣度太傅心思而办。她又悔又惧,心道莫不是自己私下与公主传递消息之事东窗事发了?若真是如此,只怕这已经算是轻的了。 “我……”孙氏想到这,已经是哭丧着一张脸了。 罗管事看她这幅样子,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