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的那一刻我愣住了,分不清愣住了多久,但是我感觉,时间忽然间变慢了,最后停了下来。这是爱因斯坦也无法做到的。 她惊慌的目光里充满惶恐,我惊慌的目光里充满震惊。我还以为我看到的是我神经质的单恋导致的幻觉。可随着时间缓慢地走到了下一秒,随着她轻轻地咬着自己的下嘴唇,我才意识到,现实是多么真实。 世界从喧闹到安静,静的没有一点声音,但我却清清楚楚地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它一声一响,跳的很平稳,很有力,只是跳着跳着就碎了,碎得千疮百孔,粉末尘埃,消失得无影无踪。 楼道里一阵妖风,吹开了房门,“哐”地一声重重地撞在了墙上。 时间被这一声惊醒,走回了正常。 “晓婉!不……不会吧,这什么情况。难不成,你们……” 我微笑着,仿佛发现了一件像莱温斯基跟克林顿偷情一样于己无关的趣事。 晓婉非常害羞,躲开了我的目光,脸色粉里透红,红得发烫。 我不忍心再去看她,回头看了一眼老严。 “这回不会骂我金屋藏娇了吧。” 老严恢复了正常,端起了水杯就要喝,可水太满,烫了一下手。 晓婉迅速跑了过来,拉起老严的手,关切地问着:“没事吧。” 我就站在楼梯和饮水机之间,晓婉奔向老严的过程,与其说躲开我,倒不如说是无视我的存在。 “没什么。”老严嘬了一下牙缝,忍着说。 我喉咙一动,咽了一口唾沫,那滋味苦涩难咽却非咽不可。 这是忘我的关怀,这种除了真爱,没法解释。 我也凑到了老严身边,说:“这手红的,还是擦点烫伤膏吧。” “等我去拿。”晓婉快步上了二楼。 我则拍了拍老严的肩膀,竖起了大拇哥说: “行啊。老严,你可真有本事,晓婉可是我们学院的院花啊。” “机缘巧合罢了。” “老严,晓婉是我哥们,我们一帮同学都很喜欢她。你可别像之前的女朋友一样对不起她。” “放心吧。” 这时,晓婉从楼上拿下了医疗箱,在里面找烫伤膏。 “晓婉,看来以后要改口叫嫂子了呀。” 晓婉本来急忙地在医疗箱里翻着,忽然停了下来。抬头看着我,我无法形容她当时的表情,说不出是焦急,激动还是羞愧。看着她美丽的眼睛开始泛红,我甚至在想,当着老严的面,你千万不要激动,别让他误会。 “王强,其实……”晓婉吞吞吐吐,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得,我不打扰你俩了,赶紧恩爱吧。” 我再也呆不下去了,我快步出了公司,使劲按开了一部要关上门的电梯,跟逃命一样来到一楼,跟上次比,这次跟个落水狗一样。 我没有疯狂地跑着,想尽快逃离这个地方,一直看到大楼的侧门被锁。于是我在上面留下了自己的重重的鞋印。 就在那鞋印旁边,响起了一痛男人撕心裂肺地沁声哭泣…… 初春的空气有些冷,夜里寒气袭人。斑驳陆离的大马路上,拥堵依旧是主旋律,虽然已经入夜了这么久,可这一条条城市血管塞满了血脂,血凝物,搞得它血栓不止。听!各个分贝的车喇嘛响彻街道。 来老严公司这么多次,这是我第一次从这栋建筑的正门走了出来。 我深吸了一口凉气,也没觉得清醒。 我形如僵尸闯这红灯,过着马路。急刹车和咒骂声在我耳边响起,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缓慢地在他们的面前走过。 路上的行人倒是慵懒闲散,三三两两,穿梭而过,多半是跟我的同龄人。男的不怕丑地一身潮服,女的不怕冷地一套辣装,搂挎疯癫地边走边痴笑。他们就是午夜的灵魂,为这个城市的存在在黑夜里做着无私的贡献。看!那路灯下的男女的疯狂接吻。 我回过头去,又看了一眼装有老严和晓婉浓浓爱意的建筑。 夜色里,它亮起了美丽的霓虹灯,红色,蓝色,绿色,黄色……每一盏都像刺破黑暗的利剑,锋利无比,直奔云霄。 晓婉和老严在那里干什么呢? 我脑子里闪出了很多画面,有美丽的,有浪漫的,也有□□的。 我盯着大楼的正门,仿佛期盼着像爱情故事里说的那样,女主角最后离开了他的怀抱,奔向了自己。 可我没看到晓婉从门里出来,川流不息的汽车挡住了我的视线,看得我头晕眼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