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乘凉歇晌。 见王赟神色不似素日,黎慕白忙下车,走近一看,才发觉他面色苍白异常,连发丝间都淌下汗来。 黎慕白大惊,刚要问王赟是不是受伤或生病了,王赟止住她的询问,告诉她异瞳狸猫已被蔡修拙送到了宫里,他身体不适,圣上命他回家休息。 王赟让她也回凉王府休息去,别在大日头底下跑来跑去。 黎慕白听出王赟话中有话,欲要问个究竟,就见一辆镶金饰玉的宝马香车朝他们驶来。 “那是兖王府的马车。”王赟亦瞧见了,眸色一暗,压低声音,“待兖王府的马车通过后,你就回去吧。天太热,小心中暑。” 兖王府马车将近,黎慕白退开一步,对车厢里的王赟福了福身子,假装刚刚遇上王赟的马车。 赵暄洁不虞会在此处碰见王赟,喝命车夫停车。 路上一下摆了三辆马车,好在此刻过路之人甚少。 赵暄洁腿伤未愈,王赟身体不适,两人坐在各自的车厢里,隔窗寒暄。 得知兖王妃亦在车厢内照顾着赵暄洁,黎慕白立于车厢下,忙向兖王妃请安问好。 赵暄洁因前次在宴庆苑的击鞠比赛中,王赟曾为他挡过混乱的疯马,一直对他心存感念。 今得知王赟是中暑而出宫,又见王赟容色着实不同于寻常,是以,聊过三两句后,他催王赟快回去好生休息。 王赟启程前,状似无意地扫了黎慕白一眼,暗示她也回府去。 赵暄洁又见黎慕白只身一人,顺口问起赵曦澄来。 黎慕白回道赵曦澄已去了宫里,她是出来寻找制作膳食灵感的。 赵暄洁问黎慕白是否要捎带吃食,因为他正要往宫里去,可以顺带交给赵曦澄。 黎慕白谢过,回道她今日的膳食还未备好。 及赵暄洁与兖王妃离去后,黎慕白命杜轩掉头去追王赟。 果然,王赟的马车在前方慢吞吞跑着。 见她追上,王赟苦笑了一下。 她的脾性,还真是一如从前。索性,他也就不瞒着她了。 朝莲公主的案子,如今不但牵涉上国与国之间,还把朝局之争也搅进去了。 他本在宫中查案,案子渐趋明朗。依朝莲公主身亡时辰与掌握的线索推来,虽然淑妃娘娘脱不了嫌疑,但采卉的嫌疑却是最大的。 何况,在鸿胪客馆刺客案中,亦是采卉嫌疑最大。 两案相并,凶手剑指采卉。 谁知那狸猫刚送至宫中,他腹部突地绞痛起来。他本想强撑着,可那痛一波一波涌上,怎么强忍都无效。 太医瞧过,说是中了暑气,开了汤药给他服下。 圣上见他形容难支,只好命他先回去休息。 离宫前,蔡修拙接手案件。他得知,采卉已承认是她害死了朝莲公主。 不过,采卉说自己是受了淑妃娘娘的暗中指使。淑妃娘娘之所以这样做,为的是嫁祸给赵曦澄。 如此一来,一个案子,稍不慎就很可能演变成党派之争。 她立在他车窗下,额角挂着汗珠子,亮亮的,却亮不过她的一双眸。 王赟掏出一方青帕,擦拭一下汗水,看了一眼立在她身后不远处的杜轩。 犹记那日击鞠场上,他本也要赶去救她的,却见赵曦澄拼了命护着她。那一刻,他虽遗憾自己没赶得及,但也放下心来。 赵曦澄此次进宫并没带上她,度其意怕也是为了护她。 可案子内情真如采卉所言,恐将引起不小的震荡。 淑妃娘娘出身不凡,其祖父虽已故去,却也曾是镇守过北境的信国公。其父兄,现均在朝中任职。 另外,淑妃娘娘之子赵暄洁,是圣上亲封的兖王,其嫡妻兖王妃柳韫欢为英国公柳敏之嫡孙女。而英国公,接替李长安驻守西境。 倘若采卉所言是真,朝莲公主一案,淑妃娘娘是为了构陷赵曦澄而指使采卉做下的,那么采卉究竟是何种身份?她又为何会隐藏在北夏和亲使团里?还成了朝莲公主的贴身侍女? 这岂是能凭淑妃娘娘一人之力可达到的? 届时,那些凡是能与淑妃娘娘牵上关系之人,尤是淑妃娘娘母族,定将深受牵连,朝堂必将历经一番大清洗,太子之争也终要浮出水面。 而北夏那边,若得知朝莲公主之死的真相,就更不会善罢甘休了,丹辽也就真真儿渔人得利! 但要是采卉所言为慌,那北夏的狼子野心,抑或添上丹辽的一份子,将使我朝边境防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