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裹着布条的双手上。 “殿下真是一语道破天机!那相思子被金托镶住的地方,我撬开检查过了,上面确有针孔······” “针孔?”他截住她的话,强压住内心的惊惶,视线一转,牢牢看住她,“你手上有伤口,那毒性有没有——有没有——” 许是四围过于静谧,黎慕白轻易地在他一贯清润淡漠的声音里听出了一丝战栗。在他灼灼的注视下,她的心突突一动,仿若沉默了整个冬天的寒江,遽然被乍起的东风吹皱。 “殿下放心,我是用指甲去碰那金簪上的相思子的。”黎慕白按捺住心头的异样,举起自己的手在赵曦澄面前一晃,故作玩笑道,“事后我仔细清洗过了,殿下刚刚用的晚膳,虽然我接触过,但尽可放心,安全得很。” 见她气色正常,无一点中毒的迹象,赵曦澄安下心来,却有一股子闷气自心底腾起。 他关心的是她把毒沾染到了他用的晚膳之中吗?! “呵,是我多虑了!你既知晓相思子之毒性,又有旧事在前,定不会犯如此蠢的错误!”“旧事”二字,被他咬得有些重,“看来,犯蠢的人,竟是——竟是——罢了!” “这——这——”黎慕白不明所以地望着他。 “那为何朝莲公主的尸格里却没有提到相思子?”赵曦澄没理会她,拿过下一张罗纹笺,继续看起来。 “其实,对于朝莲公主是否中了相思子之毒,我尚未有十分把握。我和郡主仔细梳篦过她全身每一处,并没找到一丝伤痕。” 在钟萃轩时,她与赵姝儿检查完朝莲公主的身子后,发现尸身除了皮肤呈微黄色之外,并无其它异样。她以为伤口可能在面部或脖颈,因为朝莲公主的面部与脖颈两处抹了厚厚的胭脂水粉。 于是,她请赵姝儿轻轻刮去朝莲公主面上与脖上的胭脂。但是,卸去妆容后的地方,除了呈微黄色之外,并无伤口。那些卸下来的胭脂水粉,赵姝儿验过,亦无毒。 后来,她们又检查了朝莲公主的头部,连发丝都梳篦了,也未有收获。 “姝儿可知那莲花玉簪有毒?”赵曦澄问道。 “郡主并不知玉簪上相思子破皮一事。”黎慕白摇了摇头,“关于朝莲公主的死因,由于不能破坏尸首,我和郡主一下难以验出。凶手用玉簪上的相思子下毒毒死朝莲公主,到目前为止,这还只是我自个儿的一个推测。是以,我也不敢随便对郡主明言。” 其实,她是有私心的,那就是她不想把赵姝儿牵涉进来。 朝莲公主之死,非寻常案件可比拟。赵曦澄在赵姝儿离宫前,曾严命她不得对任何人提起朝莲公主一案,亦似乎有意撇开端王府。圣上宣赵姝儿进宫时,也是借鉴香的由头。 “嗯!”赵曦澄微微颔首,翻看着手中的罗纹笺,“在你的推测里,嫌疑人主要集中于淑妃娘娘、采卉与采筠三人。依你推算的朝莲公主身亡时辰,采卉那时正守着朝莲公主,淑妃娘娘也在那期间去过朝莲公主的屋子。她们二人嫌疑最大,尚有因可循。可采筠,那时她正与你一起去了宫中偏殿,并不在现场,何以她也会有嫌疑?” “确如殿下所说,当时采筠并不在现场。但这些问话记录显示,朝莲公主的妆奁一向是由采筠保管。而那莲花玉簪,被单独搁在妆奁的一个格子里。”她凝眉停了一霎,“这莲花玉簪,在鸿胪客馆发生刺客案时,我就看到朝莲公主的发髻上插着它。只是当时光线昏暗,加上串珠又用上了金托,我未留意到那串珠会是由相思子做成的。” 赵曦澄听后,目光定在那张画了莲花玉簪的罗纹笺上。 “这莲花玉簪许是她的心爱之物。”他沉沉睃了黎慕白一眼,“是故,她明知那相思子有毒,却因眷恋而不肯放手!” 说完,赵曦澄拿起另一张罗纹笺看起来。 黎慕白微微一怔,总觉得刚刚他那一睃,似乎带着别样的意味,又觉得他话中有话似的。 正不得其解,忽见他手中执的罗纹笺,恰是她对朝莲公主一案的梳理草稿,上面写着她自创的符号,而且还被反复修改过,甚是不齐整,像孩童启蒙时的乱涂乱画。 她不由腾起一丝赧然,来不及去思索他话中的别意,一把抽走他手中的罗纹笺。 “这张写得太乱了,殿下不如听我说一说更好。”她用指尖蘸上茶水,在书案面上写下一个“卯”字,“今日晨时,朝莲公主用过早膳后,太医就到了钟萃轩。太医请过脉后,让公主仍旧照着昨日药方继续用药。之后,太医又检查了采筠与采卉的伤口,嘱咐二人继续涂抹金疮药,切勿让伤口沾水。那些药,想必殿下与大理寺已查验过了,并没不妥。” “那些药,包括采筠与采卉所用金疮药,均出自太医院,没有异常。”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