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外,只有一处是对着一条人迹稀少的巷陌。此处,正是凶手逃走之处。 鸿胪客馆毗邻京城王侯将相的府邸,此巷正属于那些高门大宅的后巷,素日里甚少有人来往,更别提是晚上了。 那晚在此巡防的军士,因凶手从这里逃脱,被定为疏忽职守,暂收监于刑部大牢。 如今,朝莲公主已被接入宫中,随侍的仆妇们也转入了另一个小院落暂住,是以此处也就不再需人值守了。 黎慕白四处瞧着,雪白的院墙有一丈多高,墙脚处长了零星的野花野草。 墙头用了光滑的黛色琉璃瓦做装饰,时有槐花被风吹过院墙来。一眼望去,可见院内的槐树枝繁叶茂,部分枝干都快要伸出墙外了。 案发当晚,王赟已仔细勘察过这一带,未找到凶手留下的任何痕迹。 黎慕白看过所有的问话记录,据那晚巡防的军士说,他们就是在此处见到一个模糊的黑魆魆的影子。那黑影突然从墙头枝桠间跃出,然后迅速消失于屋顶。他们只看到黑影身上两颗极亮的宝石,一红一绿。 本来那晚的夜色就暗,为了不扰到朝莲公主休息,他们仍只点了一盏宫灯守着,根本未料到有人会从此处窜出。 他们在此值守的目的,是为防止有人从此处进潜入朝莲公主的院子。 朝莲公主住的院子,除了此处一带连着巷陌,其余之处都处于鸿胪客馆内里。 当时,院子门口不但有赫连骁带着北夏使团的侍从驻守,也有鸿胪客馆的人员值守。 院子外围,与此处同样,均安排了殿前司的军士巡防。 如此看来,凶手定不是从此处进入院子的。那么,凶手的身份为内奸的可能性更大。 凶手要么是鸿胪客馆里的当值人员,要么是当晚在此巡防的殿前司军士,要么是北夏使团里的人。这样,凶手才有机会混入院内。 还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凶手本为朝莲公主院子里的人。 只是,刺客如果是内奸,为何要杀一个侍女?抑或是刺客发觉杀错人了,又去了朝莲公主屋子? 那么刺客为何没有刺杀朝莲公主?是中间发生了变故,导致凶手只得匆匆逃走? “他娘的,下次让老子抓到,直接——”一个方脸男子骂骂咧咧走来,突见到一个蒙着面的清秀少年模样的人蹲在墙角,脚步一顿,按剑喝道,“前方何人?” 黎慕白正蹲着用一根树枝在地上边画边推测案情,耳边蓦地传来一道怒声,抬首一看,却是严捕头。 想她进京之初,这严捕头还把她当成双钗案的凶手抓了起来呢。 黎慕白一笑,扔掉树枝站起来,忙道明自己的身份。 严捕头见她是凉王府的人,先是一凜,接着眼睛瞪得溜圆,“难道你就是那日被我当成双钗案凶手——” 话还未说完,严捕头表情一变,脸上堆满笑,圆眼挤成一条缝儿,叉手一礼,“大人好!” 黎慕白早就见过他的变脸速度,不以为怪。一侧首,只见王赟刚走至她身畔不远处。 原来,严捕头已被调到大理寺来了,现正奉王赟之命,在这附近勘查。恰才,他是驱赶野猫去了。 “大人,我真搞不懂,现在的狸猫,居然在大白天就发起情来,那个叫声哟······” “咳咳!”王赟出声制止了严捕头的话,“可有何发现?” 严捕头忙回道:“卑职该死!还未有收获!”又后知后觉,对黎慕白呵呵一笑,“对不起,倒忘了你是个女子!” 王赟挥手让他继续去勘查。那严捕头走远几步后,边行边念:“今天真是开了眼界,竟然见到了大白天就叫春的猫······” 王赟不自在地咳了几声,有些尴尬地对黎慕白道:“严捕头是个粗人,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黎慕白见他白净的面上浮起几丝朦胧的红,一时也有些尴尬。 算起来,王赟已过弱冠,早可娶妻了。像他这等人物,又是这等家世,京城应有不少高门贵女芳心暗许,比如端王爷独女赵姝儿。 “慕儿——”王赟低头看着黎慕白在地上画的案情推测符号,笑道,“你这个习惯倒是跟在虞洲探案时一样。” “王大人,这都是我乱画的。”黎慕白回过神,截断王赟的话,直接用脚蹭掉那些画痕,“我瞧姝儿郡主去!” 说完,就快步离去了。未行多久,她便遇上了赵姝儿。 “白黎,我正找你呢。”赵姝儿见到黎慕白一喜。 “郡主又闻到那丝异味了?” “倒不是。”赵姝儿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