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黎慕白抬头一看,是大理寺那边的一个中年模样的仵作。 那仵作见认错人了,忙歉意道: “是白黎姑娘!对不起,是在下看岔眼了!”那仵作又解释道,“你和郡主都蒙着脸,又都是着女扮男装,不细看还真容易弄混淆!” 黎慕白道了声无妨,朝赵姝儿看去。赵姝儿今日穿了一件灰蓝色男式袍子,头发梳成一个简单的顶髻,背影确实与自己有几分相似。 心中一动,黎慕白拿过浅桃红面纱,重又覆在琴霜脸上,只露出一双眼睛。凝思一会,又扫环顾室内,只见绣着白玉兰屏风旁边的立架上,搁着一件白色衣裳。她记得之前那里是放着一只褪色的翠羽毽子的。 她走过去,拿起衣裳一看,是一套白衣白裙,还有一条白色面纱,像是琴霜弹琴时跟在左右的那个侍女平日之装扮。 黎慕白沉吟了一下,放下衣裳,问余妈妈毽子去哪里了。余妈妈道她也不知道,并说之前是有两只毽子的,后来丢了一只,剩下的那只就一直搁在立柜上。 黎慕白又问余妈妈丢第一只毽子是什么时候的事,余妈妈告知是上巳节后。 大理寺仵作翻过琴霜尸首,准备再次检验。余妈妈眼尖,一下就看到那里有一只毽子。 黎慕白捡起一看,毽子已变得皱巴巴的了。这应是琴霜中毒后挣扎所致。 赵姝儿检验完毕,那盘木樨糕没有毒性,王赟命人前去甜安街再次查验,蔡修拙留下来完善后事,他自己则回大理寺连夜审讯李奈。 直到出了霜降馆,黎慕白握住那只毽子,仍沉浸在案子之中。 月色灯光交织如梦,隔墙的笙歌笑语叠叠漫漫,如微风簇浪般细散开来。 真是说不尽的繁华风流、纸醉金迷! 黎慕白与赵姝儿跟在赵曦澄与王赟身后,一起出了余音阁。门首,凉王府的马车正候在一旁。 王赟笑着和几人作别。黎慕白从案子中回过神来,忙把毽子递给他。王赟接过,欲问几句她对案子的看法,她却直接走开了。月华在他身上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霜色,他的眉眼,有些冷然孤寂。 “······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一缕女子的歌声远远飘来,夹杂在密密隐隐的欢笑声里,有如夜风般纯净,又如夜风般无奈。 王赟的眸里似乎也落了一层霜。他睼了黎慕白一眼,牵过随从手中的马,一个翻身上去,与一众人等打马离去。黎慕白转身,却见赵姝儿正盯着王赟离去的方向发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