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月如钩,星子黯淡。幽寂夜色里,有马车辘轳声响起。 只见一辆朱轮华盖车,正促促急行。 赵曦澄最终拗不过黎慕白,还是带着她一起出了府。 朱轮华盖车在仁风坊陈家医馆前刚停,黎慕白便直奔下去。 谁知,陈家医馆只有陈大娘子在,大夫陈若水刚外出就诊,具体去了哪家,陈大娘子也不太清楚。 临走时,黎慕白故意提起陈大娘子的女儿长得俏。陈大娘子一愣,略带窘态回道自己还没生过孩子。 黎慕白忙称自己记错了,快步上了马车。 “你说的孕妇预产期,我今日命人查了,果真如你所说,已死的五个孕妇,都是按预产期先后顺序遇害的。求了生男上上签剩下的四个孕妇中,除了搬走的一位孕妇,还有三个住在内城。那三个离预产期最接近的是内城西南处平正坊的一位孕妇,预产期为本月初八。”赵曦澄说道。 于是,二人朝平正坊赶去。 刚至平正坊,便隐隐有嘈杂声传来,似乎还伴着女人的嘶叫声。 黎慕白止住马车,欲要下去一探究竟,便让赵曦澄先去。 刚下车,黎慕白就见一个小丫鬟引着大夫,急急赶来,那侍女口里不停呼着“陈大夫,请快些”。 黎慕白心下一惊,忙悄悄跟在后面混进了院子。 院子里灯火通煌,一群丫鬟与婆子,个个手忙脚乱。 黎慕白装作大夫的小学徒,拉了一个小丫鬟打听情况。 原来,这一家子是昨天临时搬来的,家中小娘因搬家动了胎气,产期提前,可胎位还未正,导致难产。因此,她们请了以施针见长的陈家医馆的陈大夫过来。 “老头子,女儿晕过去了!快把大夫请进来,快!”随之,一阵杂乱声、呼喊声响起。 黎慕白撇开小丫鬟,急急闯进产房。只见一中年妇人坐在床边痛哭,床上女子腹部高高隆起,衣裙下摆尽是血水,稳婆在一旁不停呼唤。 那大夫见是妇人生产,本要转身离去,却被人拉进了房内。在众人催促哀求下,他见那床上产妇气息奄奄,也顾不上男女有别,放下药箱,打开针匣,准备施针。 “停!”黎慕白大喝一声,冲上前去,一把抢走针匣,问那中年妇人道,“大娘,您女儿的生产期原是哪日?” 房内众人都被黎慕白的喝声镇住,齐齐看向她。那大娘止住哭泣,也抬起头呆呆看向黎慕白。 是何大娘!黎慕白心头一紧,抓着针匣的手也更紧了。 “本月下旬。”一个丫鬟回过神来,答道。 黎慕白听后,松了一口气,立刻把针匣塞给大夫,让大夫立即施针。 大夫接过针匣,回过神来,把脉,开匣,施针。何 大娘因一心在女儿身上,并没认出黎慕白来。 黎慕白在一旁瞧着,唇角紧绷,双眼都快要黏住那银针了。 好在那大夫并没在产妇头部施针。只见几针下去,产妇从昏迷中转醒。那大夫又是一针,产妇一声尖叫,随后有细小的啼哭声响起,只听到稳婆大叫: “生了!生了!是个小公子!恭喜······” ······ 黎慕白出了产房,院里灯烛煌煌,一片忙碌。她看了看四周,全是丫鬟婆子,眼里闪过一丝担忧。 黎慕白悄悄出了大门,便见杜轩正守在门边,心里泛起一丝涟漪。 她问杜轩赵曦澄在平正坊何处,杜轩却不说话,只顾前头带路。结果,直接把她带回了凉王府。 锦允见黎慕白回来,让黎慕白先去柠月轩休息,他还要等凉王回来。黎慕白心系案子,便跟锦允聊起天来。 锦允眉眼弯弯,看上去似好似时刻都在笑。 他告诉黎慕白,他是十二岁入府。那年他家乡遇水灾,饿殍遍野,父母为让他活下去,便狠心把他卖到了宫中。 后来,他也打听过家中情况,得知父母在卖了他之后,双双染病去了。 现在,他也看开了,觉得好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这也是父母留下的期望,他不想辜负,因此做起事来,甚是用心,在王府人缘不错。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就在黎慕白撑不住昏昏欲睡时,赵曦澄披着一身夜色回来了,后面还跟着刑部尚书窦追和大理寺少卿蔡修拙。 赵曦澄见到黎慕白没睡,神情微微一凝。 窦追与蔡修拙跟赵曦澄寒暄几句后便告辞离去。 黎慕白从几人言语中得知凶徒已落网,顿时安心不少。她瞧着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