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森见此,凝着一张没有表情的脸。 夕阳的光让他的五官明暗各半,他看着她的脸庞静了好一会,发丝的水珠顺着鼻梁划到唇瓣。 这种情况他碰见过一次,知道短时间内她是不会醒来了。 列森转而在船上再找自己曾经脱下的衣服再撕下一寸,给她的伤口重新包扎。 没有流血了,伤口也没有感染,万幸。 列森巡视一周。 他好像到了一个鸟不拉屎鸡不生蛋龟也不靠岸的地方。 周围光秃秃的,绿植不多见,偶有不知道因为什么而建的破烂小房都被海风吹得东扭西歪。 这儿曾经还是有人住的,或许往远离海的地方走就会见到村庄。 而且列森看到小房的根基有水浸湿的痕迹,越来越晚潮水就会涨到这儿,此地不宜久留。 没有马,为了节省体力,列森拆下了草屋的顶,把奈奈安置到上面,单手拉着草席拖着她往前走去。 除了列森的表情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颓废之外,他的行为和装扮都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异常落魄。 他光着膀子,背着一个又长又鼓囊囊的布包,身上有战斗之后愈合但仍未掉痂的疤痕,还拉着一具形似干尸的人儿,夜色暗淡,路过的人看到他这拾荒者的打扮,绝对会被吓得不轻。 列森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终于看到袅袅炊烟。 天上的星光像落在平地上,缓缓展开,忽明忽暗。 那是村落的灯火。 他找到了一个小渔村。 ** 上一次奈奈醒来,一睁开眼就看到床着火了。 这一次奈奈醒来,看到的是一把刀架在一张人脸上。 列森劫持住一个30岁左右的女人,她正颤巍巍地给奈奈用莫名其妙的汁水擦拭皮肤,她擦得汗流浃背,吓得不轻。 她见到奈奈有意识,谢天谢地一般大喊:“她醒了!她醒了!” 门外还有不少人,像被罚站一样列成一排,听到好消息之后如释负重。 随即列森把刀收回去,说了一个字,女人屁滚尿流地跑了。 奈奈迷迷糊糊地坐起来,发现自己双手和脸蛋湿漉漉的,风稍微一吹有一种浑身清凉的感觉。 门口刚被罚站的人尽数散去,他们穿着单薄破旧的布衣,体格瘦弱。 前段时间在野外流浪,现在有瓦屋遮顶了,奈奈说:“怎么回事?到哪了?\" 列森去把房门关紧,蹲在她的床边,看着她朦朦胧胧的眼睛,问:“感觉好点?” 刚才他还一脸凶神恶煞的模样,如今面容缓和,声音沉重但轻,和刚才对他人的态度大相径庭。 “我感觉是不困了。”奈奈说,“浑身也好凉噢。” 她抬手看自己的伤口,有结痂的倾向,估计过些时日就愈合了。 留疤不留疤,她倒无所谓。 列森把毛巾从她头上拿走,说:“这些是药。” 接下来他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他不能让她继续昏迷下去,等天一亮就找了村里的医师,无论如何都要她把奈奈弄醒。 他不允许医师用魔法,只能用药。 对方说不清楚昏迷的原因,但可以用凉性药草湿敷,让寒气入体然后催醒。 以防对方有恻隐之心,敷药时列森把她的家人都叫出来,刀架在她脖子上,万一奈奈有什么闪失,她第一时间没命。 奈奈有好多问题,像豌豆射手一样吐豆子:“我昏迷了几天?这是哪?又回阿多斯了?找到辛基了吗?快到圣都了?” 列森不着急回答,他递了一碗水到她眼下:“喝了。” 奈奈一口气喝完,还给他,眨了一下眼睛,他又不知道怎么地又递过来一碗稀粥,粥里面有贝类,还有淡淡的鱼腥味,温度稍凉,但也可以接受。 奈奈一看就感觉不对劲。 他们明明就在陆地上,若有牛羊马他一定会宰了来吃,奈奈感觉他对海鲜有偏见。 奈奈一边喝粥,眼睛一边在碗沿眨呀眨呀。 “我们又回到水源了?” 列森坐下,一条腿伸直一条腿屈着,手搭在膝盖上。 他神色淡淡:“没有,我们到风源了。\" 奈奈差点喷饭:”什么?” “船飘太远了。“ 列森很简略地说。 其实是他在海上分不清东南西北,但他拉不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