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笙见到沈知行的时候,这个男人浑身上下都写满了风雨欲来,脸色沉得厉害,看向陆时笙的眼神像是要将他生吞活剥。
“沈总好大的气性啊。”陆时笙往椅子上一靠,姿态随意随性,说话间笑着推了推眼镜。
沈知行看一眼他这幅装模作样的作态就觉得恶心极了。
他直接切入正题:“你现在是在商业上斗不过我,所以要对我家人出手了是吗?”
“当然不是,沈总想多了,今天和伯母的见面不过就是偶然罢了。”陆时笙还是在笑,“你也不必太放在心上,我只是看伯母十分亲切,给人的感觉母亲一样,所以忍不住多交谈了两句罢了。”
沈知行嗤笑,他出言讥讽:“沈家只有我和弟弟这两个儿子,什么时候有了你这么一个便宜儿子?”
他还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上赶着认妈?
“想不到沈总还能这么大方地提到沈知遇。”陆时笙笑意不减,但眼神冷了下来,声音透着寒意,“你就不觉得亏心吗?”
人都已经死了,却还要拿他来做借口,遮挡自己那些龌龊心思。
死去的弟弟是沈知行此生都不能释怀的事情,又怎么能容忍陆时笙在
他面前叫嚣?
他猛地站了起来,像是一头被激怒的凶兽:“闭嘴,你没资格提及我的家人!”
陆时笙有些嫌弃的啧了一声。
瞧瞧沈知行现在这幅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对那个死去的弟弟有多么深厚的感情,真是一把演戏的好手。
“你家的事情我没有兴趣,今天要不是沈总把我约出来,我连见你一面都不愿意。”陆时笙给自己倒了杯茶,他瞧着在水中打着旋的茶叶,“对沈总厌恶至极的人,可不止一个。”
沈知行额角的青筋狠狠跳动了两下。
眼看他的情绪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陆时笙喝了口茶再次开口:“又生气了?沈总该不会又要动手了吧?”
“轻然有没有跟你说,你那叫做无能狂怒?”
沈知行越是生气,就说明他输得越惨。
真可怜。
沈知行胸腔剧烈起伏着,他用力闭了闭眼,才将眼底的猩红压下去。他狠狠咬牙,每一个字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滚!”
闻言陆时笙露出一个有些理解不能的表情,他微微偏头,每一个眼神都显露着他的不解:“沈总是不是忘记了,这是我的产业。”
“该滚的那个,是你啊。”
这一
场对话,陆时笙可谓是大获全胜,沈知行就连离去的脚步声,都在彰显着他那极度不平稳的情绪。
但等他走了之后,分明赢了一场的陆时笙眼神却一点点冷了下来,脸上没有半点笑意,也看不出他刚刚占据了什么上风。
“沈知行。”他喃喃着,“沈知遇。”
他喉结动了动,将那个已经到了嘴边的名字又咽了回去。
他摁了摁额角,眉毛紧紧皱着,一个电话突然打了进来,他看了屏幕一眼,眉间的褶皱舒缓了几分。
“什么事?”他问道。
顾轻然的惊慌失措隔着一个电话都能听出来:“临越去你哪儿了吗?我找不到他了!”
话音一落下,陆时笙猛地站了起来:“怎么回事?你先别急,仔细跟我说清楚。”
顾轻然知道自己不能慌,她狠狠咬牙让自己冷静一点,但一开口声线还是在颤抖个不停:“刚刚我来接孩子们放学,但是没找到,老师说孩子自己请了假出去了,小涵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她快要急哭了,眼眶通红,摁着泪水不不让滚落。现在不是哭的时候,最重要的是要找到孩子!
“没来找我,你先别急,孩子很乖,是不会乱跑
的,肯定有原因。我去调幼儿园附近的监控,你再好好问问小涵,她肯定知道什么,只是自己没意识到!”
陆时笙的话让顾轻然有了几分冷静,她说了句好就把电话挂了,再次蹲下来看着小涵:“哥哥走之前跟你说什么了?你再好好想想,然后跟妈妈说。”
小涵已经想了很多遍了,但她也知道妈妈现在急得很,她只能紧皱着眉毛,使劲思考着。
“哥哥没跟我说什么,就是说妈妈这几天太忙了,他要去取预定好的礼物,放学之前肯定会回来,让我别害怕,在幼儿园里等着他就行。”
这话她之前已经说了好几遍。
顾轻然耐着性子,柔声问道:“是什么礼物?他要去哪里取?这些都没有告诉你吗?”
小涵摇了摇头:“没有,我问了,哥哥不说,他说那也是给我的礼物,所以要跟我保密。”
顾轻然深吸一口气,觉得眼前有些黑。
顾临越从来不会让人担心,他年纪虽然小,但做事情很有分寸。因此只要他说了会在放学之前回来,那就肯定会在放学前回来。
到了现在他还没回来,甚至连个电话都没有,那就肯定是出了什么意外。
幼儿园这
边已经报警了,她还有一个孩子需要照看,因此现在哪里都不能去,只能被动地等消息。
“别担心,现在才放学没多久,说不定马上就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