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轻然完全不想跟沈知瑾说太多过去的恩怨纠葛,尤其是她和沈知行的恩怨纠葛。
她再一次将话题引回来,直接了当问道:“对于当初出手伤你的那个人,你一点印象也没有吗?”
沈知瑾摇了摇头,表情有些沉重:“的确没有印象了。”
这些年她也非常迫切地想要查清楚当年的真相,但她的确没有查到线索。背后捅她的那个人,下手又快又狠,根本就是奔着一刀毙命去的,她今天能坐在这里谈起当年,都是命大。
顾轻然听到这里啧了一声,用小勺轻轻搅着杯里的咖啡,脸上多了几分厌烦之色。
不是冲着她对面的沈知瑾,是单纯厌烦这件事本身。
“当初绑架我的那个人叫黄铭,你知道吧?”她缓缓抬眸,“不出意外,当初应该就是他对你动手,然后把我从病房带出去绑架。”
虽然沈知瑾并没有看到,但这么多年过去,黄铭已经锒铛入狱,段杨两家都凉了,要是还有其他人牵连进来,不应该一点线索也查不到。
“这个查出来了,是我哥之前的一个保镖,叫做龚海,被杨依依给收买了。就是从他做突破口,那些人才能进到医院里。
”沈知瑾忙不迭解释道。
这个名字对于顾轻然来说全然陌生,她也很难将名字跟人脸对上号,但沈知瑾说的一番话,成功让她想起了更多被绑架时的细节。
那段时间她精神和身体状况都很差,在医院里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处于昏迷中,还有一部分则是在半梦半醒之间徘徊,现在想来,那段时间的她似乎一直昏昏沉沉。
被绑架的当天,顾轻然依稀记得那时候是清晨,她将醒未醒时隐约察觉有人进来了。
但她还没来得及彻底清醒看清来人是谁,就感觉胳膊上一阵刺痛,对方给她注射了些什么东西。
那药剂见效极快,紧接着她就昏迷了,再次醒来就是在被绑架的小仓库里,她根本不知道沈知瑾还来看过她。
顾轻然想到这里忽然觉得有些头痛,摁着额角用力摇了摇头。
关于那天清晨将醒未醒时的记忆,她再次想来模糊一片,有些事情在脑海里闪回,她想要努力去抓住,但却怎么都看不清楚。
“轻然,你怎么样了?你是不是不舒服?”沈知瑾看她脸色苍白,用力摁着额头,忍不住惊呼了一句,“你哪里不舒服?我给你叫医生!”
“不
用了,就是想起一些过去的事情,有些头疼,没有到叫医生这一步。”顾轻然按住她想要去拨打电话的手。
沈知瑾还有些不放心,仔细观察着顾轻然,见她脸色逐渐红润了过来,这才犹疑着将手机重新放回去,打消了叫救护车的念头。
“我现在想来,只觉得有些奇怪。”顾轻然单手撑着,额角偏头看向沈知瑾,“杨依依绑架我是为了想要我不得好死,为了报复我,她也的确是这么做的。可她伤害你,再栽赃给我是为了什么呢?这难道不是多此一举吗?”
对于杨依依这个疯女人来说,别的都不重要,只要顾轻然死了就行。
“就是说啊,是很奇怪。杨依依又不喜欢我哥。”沈知瑾皱着眉头喃喃了一句,随后眼睛猛地睁大,瞬间明白了。
“是顾媛!”
会多此一举做这种事情的人只能是顾媛了,这样一来不管顾轻然有没有死在那场绑架案里,她在沈知行这里都彻底判了死刑,再也没有翻身的余地。
有沈知遇和沈知瑾两条人命扣在她身上,她连想死都会变成非常困难的一件事。
而后面的发展也证明了,这个人的目的达成了。要不是沈知
瑾没有死,黄铭也被抓捕归案,这件事恐怕连大白于天下的机会都没有。
“并且顾媛和杨依依一直是好朋友,杨依依策划了这么大的一件事情,难道顾媛会不知道吗?”顾轻然越说越笃定,说到此处时嗤笑了一声,“并且,当初众人之所以认定是我伤害你,是因为刀上有我的指纹。”
杨依依可没这么大的本事,拿到她的指纹再栽赃嫁祸。但这事要是顾媛来做,那就非常方便了。
“而且依照她们两人的关系,顾媛想要在绑架案里从中作梗,再收买一次黄铭,可太简单了,并且不容易露出马脚。”沈知瑾越说心头怒气越重,忍不住攥紧了拳头,眼神越来越沉。
顾媛这个女人……
她这一招可谓是又狠又绝,还能自己置身事外,把顾轻然害惨了不说,还搭上了那么多的人命。
后面事情真相大白,沈知行在短短几个月之内让段杨两家分崩离析,彻底消失在上层社会中。
沈知瑾还能想起来,段杨两家的人跪在地上,祈求沈知行给一条生路时的狼狈样子。
在他们对顾轻然下死手,甚至连她进了精神病院都不肯放过,一定要她死时,恐怕根本
想不到,还有这样的反转。也想不到,他们也有被逼到死路上的一天。
而这一切的一切起因竟然是因为顾媛。
在顾轻然“死去”那五年,在段杨两家消失那段时间,在沈知行疯了一样报复、找人的时候,顾媛就这么置身事外,保持着温柔的姿态,顶着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