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行这话说得实在无情,幸好周围没什么人,不然楚乔月的脸面就算是彻底掉地下了。
她往左右看了看,又恢复了无懈可击得温柔笑容:“伯母在楼上找你呢,托我下来找人,我们一起上去吧。”
沈知行眉头紧皱,心头涌起一阵接一阵的厌烦。
他没回应也没处理伤口,就保持这么狼狈的样子,走到楼上客厅去敲了敲门随后推开。
里面坐着的不仅仅是周温琳,还有楚乔月的父亲,楚老先生。
“你这孩子刚刚去哪儿了?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周温琳惊了一下,“医药箱在哪啊?快给他处理一下伤口。”
“不必了,妈有话就直说吧。”沈知行声音冷淡,“我还有事情要忙,就不奉陪各位了。”
这态度简直,就差把冷淡排斥四个大字写在脸上。
周温琳没办法,只好停下去找医药箱的动作道:“今天叫你来是为了什么,想必你也清楚了,我就想问一问你是怎么想的?”
她刚说到这里,楚乔月也上来了,反手将门锁住,不让外头人听到屋内的谈话内容。
“你瞧瞧楚家这丫头,模样漂亮,身段利落。论家世,学历,这丫头样样
都配得上你,不如你们两个就先相处相处。”
周温琳说话间根本就没有要商量的意思,而是已经单方面决定了,并且要将这个决定落实。
她真是越看楚乔月就越觉得满意,只有这样的人物门第和她儿子才相配。也只有这样的女人,能将沈知行从顾轻然那里拉回来。
楚老先生也含笑点头,这种事情女方不宜多说,但他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沈知行背后的楚乔月则是一脸害羞地低下头,脸颊上两片红晕。
这三个人早就已经将事情敲定好,只等着最后寻一个合适的机会通知一声沈知行。
“还是不了吧,楚小姐的确样样都好,是我配不上她。”沈知行看了一眼手上的鲜血,皱眉,“我一个有妇之夫,哪里配得上楚小姐这种样样都好的人物?”
这话一落下,无异于是往地上砸了一颗惊雷。
周温琳大惊失色,手指都在颤抖,厉声呵斥道:“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我是不是胡说,妈你难道不清楚吗?”沈知行瞥了周温琳一眼,“我最后说一次,我有妻子,并且我对她忠贞不渝,这种相亲宴日后别找到我头上来,不然只会搞砸,到时候丢人
的那个可不是我。”
他目光一转落在楚乔月身上,淡漠的像是在看蝼蚁:“还有事吗?”
屋子里的三个人被他这一番话震得半晌都没反应过来,还能有什么事?
沈知行等了片刻没听到有什么回音,转身就走。
他看上去没什么破绽,但身体上每一处伤口都在叫嚣着疼痛。
不过他也没吃亏就是了,他手上的血不光是自己的,还有陆时笙的。
与此同时陆时笙刚刚回到家。
前些日子才结束治疗稳定了病情的顾谨恒,一开门看到的就是一个双手带血脸上带伤的陆时笙。
一贯没什么表情顾谨恒的他被吓了一跳,赶紧去拿脸盆打热水泡毛巾,动作小心地给他擦拭血迹,随后又去找出医药箱,为他处理伤口。
这一套处理顾谨恒已经十分熟练,做的时候一直紧抿着唇角,脸上依旧没其他表情,半分惊慌都看不见。
陆时笙在他跑来跑去的时候皱起了眉:“怎么不穿鞋?”
他从沙发底下把小孩拖鞋取出来,看着他穿上又问道:“吃药了吗?”
顾谨恒点了点头。
他现在在吃药这件事情上非常乖巧,不敢有半分不小心,生怕再出现上次的情况
来。
“乖。”陆时笙摸了摸他的头,身子一倒靠在沙发上,双目无神地看着天花板。
他对小恒最多的评价就是乖。
顾轻然生了三个孩子,最乖最懂事的那个就是顾谨恒。小涵不必说,就是个天真烂漫的普通小姑娘,哪怕是在所有人眼里都非常懂事且早熟的顾临越,也有偶然调皮捣蛋的时候,不高兴了还会抱着顾轻然撒娇。
只有小恒,从未有过这些情况。
他忽然想起当初和顾轻然谈判,说要将小恒带在身边的场景。
如果不是实在不允许,顾轻然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孩子,即便自己过得再苦再难,也要把孩子带在身边。
但他拿出了杀手锏:小恒的检查报告。
顾轻然当场就崩溃了,那时她刚刚生完孩子,情绪还不稳定,眼泪大颗大颗往下落,捧着那纸检查报告,哭得撕心裂肺。
他当时是怎么做的?
他那时将顾轻然揽在怀里,动作温柔地替她擦干净眼泪,然后说出了他要将小恒带在身边的决定。
顾轻然忍住抽噎,抬起赤红的眼来看着他,说:“我知道你要做什么,但你要照顾好他。否则我会恨你。”
那个时候的顾轻然太无力了
,连报复和威胁都只有一句轻飘飘的,我会恨你。
陆时笙就这么将孩子带在了身边,获得了他报仇最好用的一把刀。
现如今这把刀就像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