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轻然的每一个字都仿佛是一把利剑,狠狠戳在沈知行心口。
“我没资格?谁有?你在国外找的姘头吗?”
沈知行想起那天在医院里,顾轻然面带温柔打电话的样子,心脏就猛的一阵抽疼。
自打重逢以来,他就没有见过那副模样的顾轻然。
她在他面前一直带着伪装,带着假面,把自己装作另外一个人,看上去妩媚多情,拼了命也要往上爬。
可在另外一个男人面前,她就可以表露真实的自己,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声音温柔。
顾轻然不爱他了。
这句话一出现沈知行在脑海里,他就仿佛浑身血液都被抽干一样,连骨头缝里都在发冷。
“姘头”两个字直接将顾轻然给气笑了。
她眼里的恨意不再遮挡,还夹杂着厌恶,“沈知行,你真是我见过,最龌龊的人。”
一想到自己当年深深爱着的,就是这样一个男人,顾轻然便觉得一阵恶心。
“我龌龊?”沈知行怒极反笑,猛的上前一步,直接钳住了她的下巴。
这张脸和他记忆当中太相似,却又有太多不同的地方。
就比如现在。
沈知行从未想过,顾轻然有一天会用这样的表情来面对他,好像他是什么令
人厌恶至极的存在。
他找了这个女人整整五年,连命都跟着没了半条,每天活在世上只觉得失魂落魄,再无半点乐趣。
可五年后这个女人再次出现在她眼前,却换了一种全然不同的姿态。
她高傲强大,成了炙手可热的超模,她有了新的人生,有了孩子,有了可以互诉思念的人。
只有他还停在五年前,徘徊来去。
“你是不是,早就想要逃离我身边?”沈知行手上的力气无意识加大,“你变心了?”
顾轻然只觉得自己听到了什么笑话,她眼睛里带着明晃晃的嘲讽,唇角挑起,“沈总是在和我说什么笑话吗?什么叫做变心?你我之间什么时候互通心意过?”
当年这个男人对她半点信任都没有,只听信一面之词,直接就将她判了死刑,送到了精神病院里,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之后他还要和顾媛结婚,来到她的眼前,一次次羞辱她,撕扯她的伤口。
顾轻然现在想起仍然觉得十分可笑,沈知行居然在她面前说,故意是个心地纯善的女孩子。
那时她只恨沈知行瞎了眼,更恨自己爱错了人。
多年之后她再回来,沈知行终于看清了顾媛的真面目,可她已经
不在乎了。
“我劝沈总还是和我保持距离的好。”顾轻然扬起下巴,目光倨傲,“我现在叫Aletta,顾轻然早在五年前就已经死了,死在那场大火里,死在你亲手将她送去的精神病院里!”
那场大火……
沈知行闭了闭眼睛,声音多了几分沙哑。
他从没忘记那天,漫天阴霾,他在一地的狼藉里不断翻找,一具一具尸体看过去,又想找到顾轻然,又害怕真的找到她。
他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
那场大火一直是他的噩梦,纠缠翻滚,叫他在深夜一次次惊醒。
这几年来他无时无刻不在后悔,甚至想当年要是没有将顾轻然送去精神院就好了。
哪怕这个女人杀死了他的弟弟,证据确凿。
“当年那场大火……”沈知行深吸了一口气,手指不自觉有些颤抖,“是不是你做的?”
“你说什么?”顾轻然一瞬间甚至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她当年被那场大火险些逼到死路,差一点就要和那许多的病人一样葬送在那场大火里。
甚至于她要整容,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当日受到了大火的影响,高温灼伤了她的脸。
事后查到了顾轻然蛛丝马迹,那场火根本就不
是意外,而是人为。
在那个精神病院里的大部分都是普通病人,有仇家并且仇家恨她恨到想要死的,只有她一个。
她第一反应就觉得是沈家人做的,到现在依旧这么认为。
“沈总还真是泼脏水的一把好手,令我不得不服。”
顾轻然用力拍开了手,向后退了两步,揉着自己的下巴,感觉一阵刺痛,恐怕已经有了乌青。
“我最后告诉你一回,躺在手术室里那个是我的孩子,我的宝贝,他姓顾,和你没有半点关系,希望沈总自重。”
“你……”
沈知行还想说些什么,童瑞就着急忙慌的跑了过来。
医院的消息是他通知的顾轻然,只是片场太混乱,他身为knight的经纪人,需要留下处理,所以反而姗姗来迟。
“什么情况?怎么样了?”他跑的满头大汗。
童瑞的突然出现,打断了此处的争论不休。
护士又一次推门出来,脸上挂着显而易见的焦急,“病人急需输血,快去找有没有志愿者可以输血!”
顾轻然心里懊恼不已,临越正在病床上抢救,她刚刚居然和沈知行纠缠了那么久,只是为了那些陈年破事。
“输血?用我的快用我的呀!”童瑞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