纹银把泡菜都倒在面条里搅和匀净才开始吃,她吃着不酸,只觉得刚好。 袁良看她长得好看,吃饭也斯文一点儿声也没有,心想仁桂真不是个东西啊,这么个媳妇都下得去手,也不知道现在她不说话是不是被打怕了不敢说。 他道:“你放心我不会打人的。” 纹银脸有些红,看着他轻轻地说:“你现在对我好我也会对你好。” 现在,那就是以后看表现了? 袁良听了也不生气,抓了把花生边吃边说:“日子还长着,咱们往后过过你就知道我怎么样的了。” 纹银这才摸着肚子笑了。 其实她还藏了一些钱在邻居嫂嫂手里头,要是这个对她不好,她就再想想办法再去求求奶奶脱身,要是他能对自己一直好,那这个钱以后就留着给他们两个人养老用。 她只希望袁良真是个好人吧。 一通事情做完,天已经暗下来了,段圆圆让这对小鸳鸯回去操办喜事,自己也带着丫头婆子转身走了。 屋子里宁宣点着灯在看她的闲书。 段圆圆怂了两下鼻子没闻到兔子味儿才走过去挨着他坐下来,把书抢过来道:“谁让你看了?” 宁宣也不说话,只是上下打量她。 段圆圆赶紧拿镜子照,上头没东西啊,她问:“你在看什么?” 宁宣:“看表妹今天好大的威风,我在想以前有没有得罪了你。” 段圆圆哼了一声道:“你得罪我的时候多了去了,简直罄竹难书。”说着就要叫大郎进来。 大郎听到圆圆叫它,很快在门口露出一个毛绒绒的狗头。 宁宣拿大郎没法子,打不得骂不得,家里人都喜欢它,他敢对这只家宠做什么,娘就是远在天边也要冲回来把他叉出去教训。 他扭头对叫丫头拿食物给大郎加餐,素衣不敢不听少爷的,只能回屋取狗点心。 大郎嗅嗅鼻子也闻到味了,还恋恋不舍地绕着俩个主人走了一圈才出去。 段圆圆看宁宣手上汗毛都竖起来了,笑得前仰后合,道;“以后你欺负我,就叫大郎收拾你!” 宁宣微笑着看着圆圆,表妹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但他不讨厌这种胆大。 好看的人什么样子都好看,如果她这样能高兴,他觉得也没什么不行。 两个人嘻嘻哈哈地笑着,杜嬷嬷也不敢多待,扯着丫头飞快跑了。 这下屋子里就剩下他们两个人,宁宣才给她倒了杯茶感叹:“你上有娘下有狗,我哪敢欺负你?” 段圆圆知道他在说袁良的事,头也不抬地说;“你觉得我对他太狠了?可谁知道他是不是说套做一套?女孩子嫁人就是过鬼门关,既然要成全他们,当然要好事做到底。只是有时候我也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对还是错。” 宁宣淡淡地道:“你只看你帮的那个人同不同意你这么做就是,吃力不讨好的事不做,知恩图报的人才值得帮。” 段圆圆想着纹银没跑出来反对她,觉得她应该是高兴的,才叹了一口气道:“以后我再也不做媒人了,人家要是过不好,我也睡不着。” “袁良挨了这顿板子才娶了这个媳妇儿,不用想都知道以后对她不能不好。”宁宣搂着人笑,心里想的是就是为了让圆圆安心,他也不能让这个袁良有什么花花肠子。 段圆圆:“可是你娶我就没花什么工夫。” “胡说,我娶你花的功夫不比养狗简单。”宁宣道。 表妹从小就不亲他,等到十二三岁两个人才逐渐熟悉起来,那会儿她性子还野,带着裕哥儿下河摸鱼上山打虎的,他找人找得段家村地都认熟了。 经常他一过去就有人拿着两姐弟扯断了的庄稼问他要钱。 宁宣现在还记得人家怎么说,指着拇指大的萝卜冲他告状道:“你瞧瞧,还没核桃大的东西,她都下得去手烤了吃!造孽啊!简直造孽!” 他还带着人在田里给人补过种子,虽然有一半儿是做给段老太爷和岳父岳母看的,但都是在涝天大太阳底下干的活,他回家就脱了一层皮。 不过来了宁家以后表妹就很少露出那一面,也不闯什么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