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宁宣真吃了,就想伸手去拿。 花兴儿瞪着他,悄悄地摇头,心想着好差事肯定得老爷自己的人受着啊,让他们兄弟来算什么事? 他抬脚就踹了宁文博身后的小子一脚,小子撞在桌子上把一盘子锅巴都洒了。 宁文博脸色难看,一桌子人都松了口气。 小子知道后头是谁踹了自己,心里把花家兄弟骂了个臭死,口里也不敢说出来,就怕以后花家兄弟报复人。 小子跪在地上磕头,宁文博当着客人的面不好罚人,只能让他下去领罚。 小子回头就被按在凳子上打得杀猪似的叫,屁股肿得老高,躺在床上不停地咒骂花家兄弟。 花旺儿看不过,半夜当着哥哥的面儿进门给了他一瓶上好的金疮药, 小子看着就哭了,抹着眼泪说:“花爷拿这个来干什么?这不是看不上我吗?以后还有用得上小子的地方,花爷尽管说。” 花旺儿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说好。 他一出门,小子脸就沉下来了。 都是狗奴才,什么东西,也配来赏我! 宁家就这么大,不到第二天宁文博给宁宣吃核桃的事就满院子传遍了。 宁文博后知后觉,也不知道怎么对这个儿子,又拉不下脸跟他道歉,只能把这事推给陈姨妈。 他拉着陈姨妈的手说:“我也不是故意的啊,我老了记性不好,娘走了精神头也不好了,你让他别怨恨我。” 陈姨妈瘦了一些,心里翻了个白眼,眼角就开始流眼泪。 她道:“老爷啊,这孩子是我养大的,他从小就像你,一直是个孝顺的孩子。老爷这么说他,不是要满屋子人说他不孝吗?还是老爷觉得我没当好娘?只有外头那个才是好娘?” 宁文博哈哈笑起来,满意地拍拍她的手说:“都这把岁数了,以前的事不要再提了。妾就是个玩意儿,都卖了又怎样?她们也配叫娘?我的孩子只有你一个娘!” 这样陈氏总该满意了吧?她没了珠儿,以后有明儿占了这个缺,在她膝下孝敬她也是一样。 女人谁会嫌儿子多呢? 陈姨妈哄走他,回头就把头发剃高了一寸,还说是为他掉的,心疼得宁文博一抽一抽的,拉着人叫心肝儿肉,让做酥油泡螺那个厨子每天都分一半儿给陈姨妈。 陈姨妈把人打发走,拿着酥油泡螺就把儿子叫过来,让他就着茶吃。又担忧地问他有没有吃核桃,要不要去请大夫。 宁宣在外头什么点心果子吃不到,只是有时候他也想被娘疼,最后还是吃了一两个。 绵软的奶油化在嘴里,宁宣喝了两口茶,摇摇头说:“我又不是几岁的孩子,哪能胡乱吃东西?” 说着又叫嬷嬷关了门守在外头,跟她慢慢说了宁文博在江南的事。 说这个话他也有点难为情,这毕竟是自己亲爹,说他的不是跟打自己的脸没什么区别,但不跟娘说宁宣又过意不去。 陈姨妈想着化妆盒子里放得整整齐齐的克夫套装噗嗤一声笑了,又心酸又怜爱地对儿子说:“他是什么人,娘还能不知道吗?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管,你管好自己和圆圆我就放心了。” 这么说着,陈姨妈对这个儿子也更怜惜了,宁文博给她的酥油泡螺,她一口也没吃,都叫人留给宁宣在前头吃。 宁宣待了半个多月,看完了乡下的萝卜头就想回家。 在有宁文博的地方只会越待越冷。 陈姨妈也不想跟宁文博待着,只是自己是宁家的媳妇儿,不跟男人一起守着脱不了手。 又想着宁文博手上还有别的钱,她要是想方设法地走了,以后还不知道落给谁去。 宁家这一代她看着就自家儿子一个中用的,要是不给他多留点儿东西,以后他跟圆圆就要很辛苦。 陈姨妈恨不得立马就走,回头还是笑盈盈地跟宁宣说:“回去吧,圆圆一个人待在家里我不放心。娘在乡下转悠身子骨也养得更好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宁宣就这么被娘推走了,往外走得越多那盘子锅巴就越显眼。 这个老宅子里都是宁文博的人,要是宁文博做的是核桃羹给自己稀里糊涂地吃了,他可能也不会发现,搞不好现在自己尸体都硬了。 到时候他还能提拔另一个儿子或者再生几个“嫡子”,娘生不出来还有别人。 方小太太的肚皮里装的不就是二叔的胜似嫡出的孩子吗? 到了娘只会更容易,一包要下去再娶一个就是。 宁宣第一次看清楚了娘和圆圆的处境。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