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炸虾仁一盘子甜皮鸭,小口喝着酒跟丫鬟们一起放松。 一个小丫头用手把鸭皮剥下来,用春卷皮卷了喂到二爷嘴里。 老二笑着吃尽了一张油烫烫的鸭皮,才对老大忧心忡忡道:“老要是真去了怎么办?挨了打咱们哪个心里能好受?他是个纸上的好汉,要办事谁拦得住他?” 老大搂着小丫鬟笑:“少听外头胡扯,他要是个好汉,早闯进小佛堂把娘抢出来了。” 哪个婆子敢拦少爷?不要命了?这一年多还不是好好的在学里念书?今天也不知道发什么疯! “天生的满月脚从小不下地,这会儿想走远路了,脚板心能硬多久?”小丫鬟用嘴含了一口气渡到少爷嘴里笑着打趣。 老二捏在柔软的腰上,跟着叹气:“老还小,不懂事,咱们当哥哥的可不能这样。”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老要是过去叫爹打了,那他才真成了不孝的东西。 宁宣冷眼瞧了两天,看老见着自己就跟兔子似的,也回过味儿了。 宁宣在家气得肝儿疼,觉得自己太傻了,这么大的人了,竟然还真的相信老是真的要给娘出头!他竟然还真的给他想办法! 结果人家还没用! 将心比心,宁宣想了下,要是那大公鸡敢把他娘关起来,别说挨骂,就是弑父他也下得去手。 大家庭就是这样,涉及到利益,别说母子,就是割自己的肉做药引子也不是什么问题。亲娘也不如二亩地! 屋子里段圆圆跟陈姨妈在家捣鼓新胭脂。 她现在嫁人了,样样首饰胭脂都能用了,陈姨妈跟拿到洋娃娃似的,成天在家给她梳头化妆。 宁宣撩开帘子进门,看两人都穿着藕荷色对衫暖融融地聊天,心里一下就好受了许多,不管怎么样,他不会允许自己的家变成那样。 段圆圆袖子撸得高高的,拿着大镜子照,宁宣本来想说这么太不像话,只是段圆圆皮肤白,一截胳膊在光里跟玉似的,宁宣看着眼神也溜到表妹手腕子上去了。 陈姨妈也有过浓情蜜意的时候,看见儿子急匆匆地过来,就站起来推圆圆:“姨妈困了!要睡了!” 明明刚刚才梳了新头!怎么可能现在就要睡!段圆圆还想跟姨妈说话,她虽然把紫绢送出去,但跟陈姨妈吩咐的完全两样。 紫绢大包小包带着金银财物走得堂堂正正,她也怕伤了陈姨妈的心,这几天都黏人得紧。 宁宣迅速把小表妹带走了,路上还不满意地问她:“就不担心表哥也伤心?”明明他才是出钱出力还没落得好的那个! 段圆圆给他倒了杯茶送过去,又亲手剥果子往宁宣嘴里送。 她当然也是怕的,只是宁宣不喜欢她怕,她不能怕,看多了事,心里也真没有那么怕了。 宁宣也没生气,紫绢的手艺他看了,确实是个能用的人,撵走了落到其他人手里倒也麻烦。 圆圆有她收人的手段,这件事以后,他可以肯定就是天上下刀子,紫绢和青罗也能抢着挡在她跟前。 吃着去了芯儿的枇杷,宁宣看她身边只有个丫鬟,咽下去才问她要不要再添一个,还得还得有个嬷嬷帮着她才好。 段圆圆这回没一口答应,紫绢是个纯正的古代姑娘,尚且敢为自己挣命,她也想试一试。 如果宁宣拒绝,那她再听他的。 宁宣其实是说给段圆圆听,人他早就挑好了。 看到段圆圆摇头,他还诧异了一下,还没说话呢,段圆圆怕他拒绝就很殷勤地给他捏肩捶腿。 她说:“表哥交给我吧!” 宁宣把手捉过来,摸着她的头发想。 前两年他去段家,段圆圆还没有自己心口高,老穿着菱花裙在院子里讲鬼故事吓裕哥儿,那会儿她才开窍知道什么叫未婚夫妻,一看到他就往人后躲。 不知道什么时候,可能是丈母娘和自家亲娘给她说了什么,不久圆圆就会给他留饭了。 也一眨眼的功夫,现在连跟他讲条件都学会了,果然是长大了啊。 宁宣心里怪怪的,好像养大了一个女儿。 既然是女儿要的,那添丫头始终是小事,用了不舒服再换一个就是。 只是他不放心,段圆圆上回人不就被吓着了? 段圆圆不是不别扭,但她有想自己护住的人,于是神色坚定:“你放心吧,我能办。” 放心?宁宣眼前闪过老的脸,笑着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