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只要他们的权势比段家差得远,就不愁不怕你。 段圆圆就让丫头们把翁翁给的点心换上来,自己拉着萧丽娘若无其事地说话。 裕哥儿是真少爷,用起丫鬟小厮没一点儿不顺手,他和气是一种修养,不是本心,不想说话的时候,坐在那儿就很唬人。 青罗和紫绢还从篮子底翻出匹妆花缎,看着姑娘明摆着要吓人,咬着牙铺在桌上当布,往上头摆油糕儿。 唉,十两银子呢!这么一摆,就上不了身了! 段圆圆对妆花缎已经没什么感觉了,可能在宁家见多了,她已经可以心平气和地接受用锦缎当桌布的铺张,反正只浪费这一回,回家做不了她的衣裳,可以给表哥做小东西! 段抄手家拢共只有五六间屋子,平时买个银簪子都要攒半年,身上穿的也是葛布,何曾见过宝光流转的妆花缎。 这张花团锦簇的桌子往狭小的屋子一放,就跟凤落鸡窝似的,明明白白告诉人,——你们不是一个地方的人。 老太太在金丝滚边缠枝玉兰花纹中回神,慢慢有了这是宁家的亲戚,段家的少爷小姐,自家只是买抄手饺子的小贩的感觉。 不是一处的人怎么说话?一根毛点下来都能压死他们全家! 老婆子想到这层,手脚就慢了,见段圆圆不吃鸡蛋,只觉得可惜,就把毛鸡蛋从瓷器装的梅花饼旁边拿回来,自己剥了递给萧丽娘。 萧丽娘盯着露出来的小鸡头,想起丈夫的脸,垂下眉一口一口吃了。 老太太才小声说:“乖乖,以后总能生个大胖小子!”又看着宝相庄严的一屋子神佛和撅着嘴儿的女儿,她实在挺不住了,自家女儿可是个老虎来了都敢拔毛的狗脾气! 她拉着女儿蹑手蹑脚地往外去洗碗。 平时这种活儿都是萧丽娘干,但瞧着萧丽娘与段圆圆谈笑风生的样子,她不敢叫人了。 只离了三丈远,跟段圆圆和裕哥儿笑:“少爷、小姐慢吃茶,有个什么事,只管吩咐那孩子做,改明儿我们换身新衣裳,上门给老太爷老太太们磕头!” 段圆圆第一次清楚地尝到了权力和阶级的滋味,而她发现自己竟然并不抗拒,甚至感到有一丝畅快。 萧丽娘看婆婆走了,立刻胃部上涌对着渣斗呕吐。 段圆圆笑:“你年纪还小,确实不能生小孩,这东西不能多吃。” 她现在长不高,可能就是被毛鸡蛋催熟了。 或许是看在段圆圆也是准新娘,又为自己撑腰免过一顿磋磨的份上,萧丽娘对她亲近了不少,她叹了一口气,难得悄悄跟她说了真话:“我也不想吃,吃了这个就要跟老爷同房,太恶心了!” 她也不想给老爷生小孩!他长那么丑! 这种想法她觉得跟段大姑娘找个有权有势的男人跳槽的路子,离经叛道得不相上下。 萧丽娘觉得老太太其实察觉到自己了的心思,所以每天都让她吃了鸡蛋就跟她儿子同房,说习惯了自己的男人就好了。还每天都不给她饭吃,让她劈柴烧水洗衣服,一天的口粮只有一个毛鸡蛋,她饿得不行,只能往肚子里塞,但不知道为什么,经常咽到肚子里都会自己吐出来。 老太太气恨了,就让她扮小孩出门自己找食吃,说什么时候她吃了毛鸡蛋不反胃,什么时候就可以上桌吃饭。 萧丽娘宁愿一辈子在外头要饭吃! 同为女性,段圆圆太能理解她的感受了。 她刚来的时候这么排斥自己的婚事,跟不认识不喜欢不心动的男人,一起睡在床上做夫妻,想想就要疯了。 每一桩包办婚姻,都是默许的婚内强|奸。 但段家不可能为她退亲,这是他们能给段圆圆找到的最好的出路。 落脚点也只是嫁进去女儿不吃苦就行,至于吃甜,他们已经顾不上了。 ——就是皇妃也不敢说自己生活得很幸福! 幸好宁宣长得好,冲着这张脸,她要说服自己的压力就小了很多,到今天她对表哥已经有了几分喜欢,想到新婚夜更多的是害羞,而不是害怕。 但总有人没办法喜欢陌生人,萧丽娘就喜欢不上这个又老又丑的丈夫,但她没有办法拒绝同房,又要承担传宗接代的责任,每天都要敦伦。 没有钱没有爱,也没有可以奋斗的事业,这种日子就像活在地狱里。 她能怎么办呢? 段圆圆看萧丽娘就像看到反面的自己,如果她不能喜欢上宁宣,不能有爱她的家人,她过的也会是这种行尸走肉的日子。 在这种环境下,只要有人愿意替她顶着,她就能闭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