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中山王寿辰,中山王府准备了很多让客人们惊讶的环节,但没想到他们准备的节目都还没开始,令人震惊旳事就一件接着一件。
中山王躺在地上,王袍血迹斑斑。
远在京城的世子和高高在上的太傅邓弈突然出现在中山王府。
邓弈说,世子才是先帝指定的太子。
那也就是说,世子本应该是皇帝!
虽然很多人被挡在厅外,但还是先前那句话,能挡住视线,挡不住声音,站在外边的人立刻也听到了,然后又更多地传开。
其中有两个父子神情惊愕地对视一眼。
先前他们坐车进城的时候还嘀咕过,中山王比小皇帝更适合当皇帝,但既然先帝选择了小皇帝,那么中山王再争皇位就于礼不合,就是乱臣贼子。
但如果先帝曾经选择中山王一脉,那结果就不一样了!
中山王就是正统!
厅内的官员们显然想得更明白,一瞬间围住了邓弈“这是怎么回事?”“太傅你说的是真的?”“我的天啊。”
躺在地上生死之际的中山王反而被忘记了。
还是王妃半颗心震惊,半颗心牵挂中山王,打断嘈杂,拭泪吩咐:“先把王爷安置好,再请太傅进内详细说罢。”
所有人这才忙碌起来,虽然还没从震惊中恢复,但也没有先前的慌乱,穿上罩衫裹着手蒙着口鼻的大夫们将中山王抬进花厅后歇息处的床榻上,中毒的大夫也被抬了下去救治,客人们暂时还不能离开,不过被安置在厅堂里坐着,热茶点心也被送过来。
当然这并不能抚慰客人们,大家或坐或站立,交头接耳,又不时向后方看去,这一次屋宅重重格挡了视线也格挡了声音,再听不到里面的人说什么了,不过也不重要了,最重要的,大家已经看到听到。
中山王被朝廷毒害。
太傅邓弈出现。
邓弈说,世子才是先帝指定的太子。
厅内嗡嗡一片。
内室里邓弈再次被王妃王府官员们围着询问。
邓弈也给出了答案:“你们中山王一脉曾被先帝指为承袭帝位,所以现在的皇帝不允许你们存在。”
“太傅,这是真的假的啊?”王妃拭泪问,“但我们从未知晓啊。”
“对啊,既然先帝指了世子为太子,为什么我们都不知道?”官员们问。
还有人去问萧珣。
“世子可知道?”
大家也回忆起来,那时候萧珣正在京城。
自从请邓弈回厅堂后,萧珣就没有再说话了,他只守在中山王身边,怔怔地看着中山王,用裹着油布的手为中山王擦拭脸上的血,宛如隔绝了四周的一切,直到官员们再三询问,他才茫然抬起眼。
“我不知道。”他说,“京城乱起来的时候,皇城里是有消息说让我在驿所不要动,我原本一直在驿所躲着,但突然驿所这边也被围杀,铁英带着我逃出来。”
邓弈笑了笑,道:“世子不知道,因为这个旨意没能传出皇城。”他再抬眼看着厅内诸人。
这些人神情各异,有惊恐有不安有紧张有哀伤。
但这些做给外人看的神情有几分真几分假呢?
真是无趣。
不过,也很有趣,他们都等着自己一句话,自己的话就如同华丽的外衣。
在京城他有太傅的名义,手握的玉玺虎符,很多人拥护他扶持他助力他,为得就是借助他披上华丽的权势外衣。
京城如此,中山王王府亦是如此。
他们需要他,他就,赐予他们需要。
不管谁是谁,他邓弈依旧要做执衣人。
“先帝要传旨的时候。”邓弈慢慢说,“楚氏女与谢氏携带私兵,劫持了。”
室内一阵凝滞,旋即哗然。
......
......
中山郡外驻扎着从三万州郡兵马,都是从各地调来的,他们的任务就是严守中山郡。
站在第一道明岗屯堡上,搭眼望去,能看到对面的军营。
自从一年前的一战后,中山郡毫不掩藏兵力,中山王已经是明目张胆养着私兵了。
“今天路上没什么车马了。”旁边的将官低声说,“好家伙,给中山王过寿,简直比新帝登基阵仗都大。”
“新帝登基的时候,中山郡这边还披麻戴孝呢,半点贺礼都没有。”另一个将官低声说。
校尉轻咳一声打断他们:“中山郡有多人进去祝贺无所谓,只要不是从中山郡突然涌出无数的人要去京城送贺礼,就好。”
这句话什么意思,两个将军都知道,他们现在可不相信中山王会对朝廷送贺礼,先前已经送过一次了,结果呢,皇帝都亲征迎战了,如果不是皇后及时从边郡杀入中山郡困住中山王,此时此刻不知道大夏是个什么情形呢。
里外都在混战吧。
“但——”一个将官忍不住轻声说,“早晚会——”
他话说到这里又停下,不过其他两人都知道他的意思,朝廷和中山王之间不会永远这僵持的。
现在朝廷在云中郡取得大捷,解决了西凉,就有精力来对付中山王了。
至少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