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稳稳入壶中。
“这一个谣言最厉害。”她说,“小孩子并不知道龙衣卫多可怕,只知道抓走可怕,然后街头巷尾人人都这样哄孩子,那龙衣卫就算什么都不做,也变成了止小儿啼的恶人。”
楚棠微微侧过来,低声问楚昭:“我要不要先离开京城,搬去书院?”
事关朝堂,又有朝官们背后推手的流言,不是她们这些女孩儿,以及小兔他们在民间街上喊两句就能对抗的。
楚昭笑道:“那你先赢了我。”
她将箭矢投出去,稳稳入壶。
楚棠无奈:“我又不会射箭武功,哪里能跟娘娘您比。”
话虽然这样说,她接过宫女们递来的箭矢,兴致勃勃地投壶。
楚昭则看向女孩儿们,道:“我知道现在到处都是指责污蔑龙衣卫——”说到这里她笑了笑,她现在也跟着称呼龙威军为龙衣卫了,“目的是污蔑我。”
这些流言她早就知道了,知道的更多,甚至,还知道一些流言从哪里来的。
都记录在册,但没必要破门而入把人都抓起来。
“娘娘。”周江忽问,“你这样做,是为了什么?你觉得,这样做对吗?”
这是质问,四周的女孩儿都吓了一跳。
不管怎么说,现在的楚昭可不是以前的楚昭,是皇后啊。
就连自认为最直爽的齐乐云都脸色变了变,这问得也太直接了吧?能这样问,岂不是认为皇后这样做不对?
喜欢下棋的人,想法和做事是跟别人不一样——谷袈
楚昭现在要打人,应该不用自己动手了,她有龙衣卫,齐乐云闪过这个念头,还下意识看了眼四周。
楚昭神情半点没有变,似乎是问下一个谁来投壶这种问题。
“你是说郑夏案吗?”她说,“很简单啊,因为这是冤案啊。”
周江愣了下。
“莪发现了这个案有问题。”楚昭接着说,接过宫女递来的箭矢,“正好也有人喊冤,那自然就要查了,就这么简单。”
其他女孩儿还有些怔怔,周江已经露出恍然的神情。
不是为了争权,不是为了耀武扬威,只是因为这是一个冤案,她看到了,她就管了。
“我不能看着人喊冤不闻不问。”
“我既然坐在朝堂,看着江山,就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至于这样做对还是不对。”
楚昭看着前方的铜壶,脸上笑意散去。
“不该问我,而是该问,本宫为什么要这样做,是谁让本宫不得不这样做。”
“而本宫要做的,只有一个。”
她将箭矢投出去,稳稳落在铜壶里。
“查明冤案,还无罪者清白,让有罪者难逃。”
......
......
夏日黄昏,在廊下歇凉的周老太爷听完周江的转述,捏着棋子顿了顿。
“这样啊。”他说,又摇头一笑,“还真是随心所欲。”又低声喃喃,“帝王心。”
周江落了一个棋子,道:“爷爷,我就说了她就是看了冤案要管,不是针对太傅他们,这样做,她也没办法啊,是太傅他们逼得她只能另辟蹊径,要问对错,问太傅去。”
周老太爷端详着棋盘,笑道:“要是问太傅,太傅自然会说,冤案他们会查,但皇后不能逾矩。”
“规矩规矩,什么规矩。”周江再落棋子,“不就是因为皇后是女人吗?规矩是人定的,皇后也是人,谁说不能重新定规矩。”
周老太爷哈哈笑,一看棋盘又瞪眼:“谁给你规矩趁着我分神偷棋!”
周江将棋子再落下,一笑:“反正我赢了。”说罢起身拎着裙子小跑而去。
周老太爷摇头,等候在院门外的子侄们这才急急进来,询问怎么样,皇后说什么。
皇后定期举办宴席招待命妇们,也是通过命妇们让世家了解自己。
“阿江直接问了皇后这样做对不对。”周老太爷道。
这一句话让子侄们吓了一跳。
“这孩子怎么这么鲁莽。”“朝臣们都不指责皇后,她竟然质问。”“我就说不该让她去。”
“龙衣卫会不会也来破咱们的门?”
周老太爷敲了敲棋盘让诸人住口。
“朝臣们不问,不是不敢问,是不屑问,是故意给皇后难堪。”他说,“皇后现在最需要的就是问,阿江问得好。”
子侄们安静下来,也听懂了周老太爷的意思。
“父亲。”一人问,“你的意思是,赞同皇后此举?”
周老太爷道:“不是我赞同不赞同。”他看着诸人,“而是皇后此举,没有错。”
“怎么没——”子侄们顿时乱纷纷开口,“私卫——”
周老太爷拔高声音:“因为她是皇后,是君王。”
子侄们顿时一静。
周老太爷降低了声音,缓缓道:“你们,以及他们那么多人,是不是忘记了,皇后也是君,而是她这个皇后又是先帝托孤封赐,让她护国扶住小皇帝,不要把她当女人,想一想,君王做事,如果错了,是谁的错?”
朝堂上臣子们有一句惯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