顷刻间,霍锦言觉得自己好像听不见了。
满脑子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跪地叩谢神明的垂怜。
旁边的女人打开水龙头安安静静的洗手,侧脸精致且透着浓郁的朝气,而她面前还有一阵阵烟雾在飘。
直到她洗完手才抬起头来,琥珀色的眼眸里闪着几分不冷不淡的光,深邃混血的五官上似乎映着几分邪笑。
两人通过镜子,对视了上。
那一刻,他的心,在狂跳。
女人将嘴里叼着的香烟拿了下来,轻轻吐出烟雾,随后对着他小拇指的方向扬了扬下巴,嗓音缱绻着几分笑意——
“单身?”
……
那一刻,霍锦言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梦里。
再次看到了当年那个站在巅峰上,傲视群雄的女人。
周遭的纷杂声都被他自然而然的屏蔽,耳朵里只过滤下她的声音。
“嗯,单身。”
他与当年的回答不一样。
女人甩了甩手上的水,然后重新咬住香烟,她捏出兜里的手机,“方便给个号码吗?”
霍锦言的心像是正在音乐中的架子鼓一样,跳的毫无章法。
他甚至都无法回忆起,当时他是怎么把自己的电话号码报给她的。
直到她对他展露出一丝笑容后,
转身离开。
霍锦言才追上去。
可跟着她一路出去,他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更不知道要拿哪种心境面对她。
是夫妻,还是……刚认识的陌生人?
女人走回到人堆旁边,她看了眼腕表,“太晚了,我走了。”
童然眨眨眼,“诶,这么早?”
“不早了。”
女人一点留恋都没有,潇洒的踩着高跟鞋,像是一束有毒的罂粟花一样,只留给众人一道美妙却神秘的背影。
是的。
当年,如果不是主动追求他,她也是个很高冷的人。
“我先走。”霍锦言拍了拍童谦的肩膀,说完,快速的跟了出去。
然而,等他跑出酒吧的时候,人已经没了。
霍锦言站在原地,脑袋里在嗡嗡的响。
不过几秒钟,她怎么就不见了?
这次不见了,还要多久才能见到她?
焦急,懊悔不停地盘旋在心头。
以至于第二天到律所,童谦看着他有点阴沉的脸色,都不敢随便搭话。
只是见他手机不离手的坐在那,似乎在等什么。
“下班一起吃饭吗?”童谦小心翼翼的搭话。
他头也没抬,“不去。”
看着这样的霍锦言,童谦难以想象,S市里那群名媛怎么就明里暗里的想
要勾搭他的?
明明都昏迷不醒了,居然还有公然上霍家去提亲的。
这男人的外表,的确是有让女人为之疯狂的本事。
就是看着,太冷了点。
那种阴森的可怕,让人都不敢离得太近。
……
下了班。
霍锦言有点头疼,今天没开车,他在律所坐到八点多才打车回到这片城区。
路灯将他的影子拉的斜长,男人的长腿有序的迈着。
刚准备拐进胡同,他的脚步忽然顿住了。
就在正前方胡同的尽头,似乎有一群人在打架。
这一片不安宁他是知道的。
停了一下,他继续前行,打算当做没看见。
可当他余光一瞥,瞧见那人白嫩的肌肤时,他愣了半秒,旋即准备冲过去。
“砰——”
“噗通——”
然而,不等他迈开腿,那边的战况已经结束了。
胡同的两端,其实也不过只隔着三四十米,三座院子的长度。
前面那条街住户的灯光透过来,照亮了这个阴暗肮脏的角落。
女人回了下头,穿透浓黑的黑夜望着他,旋即吹了下额前的刘海,随手将棍子丢向角落,她转过身慢悠悠的朝着他这边走。
直到两个人隔着差不多四五米的距离时,女人歪了下头
,嘴里还咀嚼着泡泡糖:“看我干什么?”
梦里跟她在一起时,他都没有现在这么紧张过。
霍锦言满腔的话在嘴里转了个方向,“你没事儿?”
女人伸出手,示意他看,“你看我像有事儿的样子吗?”
霍锦言特别想抱抱她,躲在黑暗里的眼睛有些湿润,“需要帮你报警吗?”
她似乎笑了一下,然后不知从哪儿翻出来一串钥匙,打开了他隔壁四合院的大门。
门吱呀一声被她推开,她侧眸,“几个混混而已,用不着劳烦人民警察。”
说完,她就进去了。
霍锦言站在门口半晌,才打开自己院子的门。
原来她一直住在隔壁。
原来她离自己这么近。
心里的庆幸与紧张还没等平稳,一声什么东西爆了的动静响了。
霍锦言几乎是从院子里的藤椅蹦起来的,然后狂奔到隔壁。
眼看着那个屋子里冒起了火光,他阔步跑过去,下意识的把女人拉到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