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水。 徐梵梨脸上却并不见怯色,淡淡道:“严刑逼供就是刑部行事作风?我今日倒是领教到了。” 耳听一阵笑声,从地牢的阴影中走出一名男子,小吏立即就搬了一张太师椅来给他坐下,现刑部尚书叫了声“师父”就默默退了出去,一时地牢里只有徐梵梨和他两个人。 气氛很安静,水滴落在地上声音清晰可闻。 范僇捏住她下巴,冷声:“是谁指使你这么说的?” 装都不装了吗? 徐梵梨下巴很疼,咬着牙反问:“那又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早就该想到的,一个刑部尚书怎能插手兵部的事,他身后之人到底是谁? 她脸没有刚来时的干净,头发凌乱散落在四周,可这双眼睛很亮,令人心底发虚。 “还不说吗?是你父亲?本官那日看他好像并不知情,还是镇国公已经老奸巨猾到这个地步?”范僇冷笑。 他正要挥鞭,徐梵梨却莞尔:“那范大人对我这般,不就怕得罪了我身后之人?我只是干了我应该干的事。” 她抬起脸,唇色苍白,却异常坚定。 范僇冷冷盯着她:“本官差点忘了,落到这个地步也有楚小姐的一份功,事到如今你若是还不说谁指使的,今天就别想出这地方。” 徐梵梨死死盯着他,声音悦耳:“范大人与永安将军无冤无仇,难道是有把柄落在别人手里?” 范僇笑道:“楚小姐都这个时候不好好想想自己,还想套我话?” 他正要动手,从外跑来慌乱的小吏,双腿发软摔在地上,范僇暗骂,可那小吏瘫倒在地上,话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了。 “小侯爷他……他说……全都是他干的。” 范僇:??? 他眼皮一跳:“你说什么?” “小侯爷说,那贼人妄图行刺他就被他砍了,只是拿楚小姐送的手绢擦了擦手,要我们放人以免他亲自提人。” 可在场的人都知道这究竟怎么回事。 范僇脸色难看,狠狠地剜了眼徐梵梨,不甘不愿。 徐梵梨都睁圆了眼,还可以这样? 她只当他怕连累,被送出刑部脑子才清醒不少,欠的这人情之后也会还上的吧。 镇国公带着夫人恰好赶来。 马车摇摇晃晃,帘子一落下镇国公就发了好大一通火,以至于一回来徐梵梨就被禁足。 当今证据被毁,只能去躺边关重新找证据,看看芷然山庄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可人在京城脱不开身,更别提成婚后了。 她想逃偏偏门外守着的都是练家子,一点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们的耳目,除了春泥来上药才看见外人。 徐梵梨趴在床上,背后青一块紫一块。 春泥即便力道放得很轻,徐梵梨还是嘶嘶喊疼。 春泥心疼道:“小姐,这是姑爷送来的上好金疮药,不会留下疤的。” 徐梵梨连忙做起来,拿衣服披上:“那我不上药了,我不疼,还有——不准叫他姑爷。” 她说着后背还传来火辣辣的疼感,难受的紧,额前的鬓发已然全湿。 春泥很是担忧:“小姐,你——” 徐梵梨道:“若是真对我好,就助我离开这,我不想嫁给我不喜欢的人。” 她说话很认真,打小都是认定什么就守着怎么的脾性。 好讨厌奚凌年啊,不想嫁给他。 春泥瞪大了眼:“小姐你这是要逃婚。” 差不多,差不多。 徐梵梨开始收拾东西,看着满屋子的聘礼,银钱,还有很多鹿皮,许多的脂粉首饰,叹了口气。 等秦蛾关将士冤屈洗尽,她就回到最初遇见他的地方开个暗器行,永远守着他的少年将军。 而不是嫁给那人,困在宅院中永生永世出不去。 她前世的娘与别的小妾斗,使劲都想要生一个儿子出来,由着她在偏远山庄自生自灭。 她不想变成那样。 房门猛然被人推开。 镇国公怒气冲冲地闯进来:“事到如今,你还想逃婚?” 春泥吓得脸色苍白,跪在地上大喊主君饶命。 徐梵梨红着眼道:“爹!我不嫁!我难道就该拘泥于相夫教子,在大宅院碌碌无为过这一生?” 雪不知何时又下起来了,一片死寂,再也听不见鸟叫。 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