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女齐姬,鬓影衣香,见者赏心悦目。 许温澜被这群美貌舞姬簇拥着,却是烦得很。 “我说,大家能保持点社交距离吗?你们该跳舞跳舞,该唱歌唱歌,我不碍你们的事,但是能不能给我让个道,我要出去!” 许是沙哑未完全恢复,这声音温柔惑人,不像是许温澜自己的。 周围舞姬全都诡异的沉默着,好像听不到她说的话一样。 果然是搞诈骗的,这些人个个都像按剧本演戏的傀儡。 这讹诈躲不掉了是吧? 她翻了翻白眼。 柳青听见她想走,目露鄙夷:“嗤,得了便宜还卖乖。这花魁之位本该是我的,受重用之人也本该是我,你不感恩戴德就算了,还有脸嫌弃?” 花魁? 什么玩意? 她是花魁?! 许温澜环顾四周,发现周围美人一水儿的烟绿色衣裳,只有自己一袭粉霞绶藕丝缎裙,分外惹眼。 绿叶衬红花,自己竟然是这场乐舞的c位? 妈的,可是她不会跳舞啊! 一众舞姬站定,乐人怀抱琵琶,悠悠奏起曲子来。 琵琶音婉转,声声入耳,绕梁不绝。 窈窕女子闻歌起舞,水袖飘动。 身姿轻转间偶见得少女明眸,含羞带怯,顾盼流连。 按吟揉动琴弦的纤手左右摆动,勾拉推挽,曲调渐渐高昂,有如银瓶乍破,水浆奔迸。 许温澜听着这急促之声,也焦躁起来。 曲声酣畅淋漓,台下人的目光也被奋力扭动腰肢的舞姬吸引。 正是趁人不备逃跑的好时候。 她瞅准了时机,转身试图逃跑。 这时琵琶声忽断,挡在前面的舞姬向两边散开,给她让出一条道来。 琴弦在空气中震动,发出有如裂帛的声音。 面前突然空空荡荡,一众乐师舞姬,以及台下两人,都齐齐朝她看过来。 她压轴登场。 本来在案台上蹦哒的黄雀似乎也感受到了此刻的氛围,歪着脑袋朝戏台中央的华服美人看过来。 “这便是拜月楼赫赫有名的头牌,临安有头脸的商贾官员想睹她风姿都难于登天,不过今日,她只为大人您一人而舞!”纪铎朗声道。 英雄难过美人关。 拜月楼美色绝伦的花魁便是他与寂平潮商谈的最后一个筹码。 坐在华贵步辇上的人闻言,淡淡抬眸,凌厉目光直直向她刺来,凛冬寒风中裹挟的冰刺般,直戳刺得她后背发凉。 寂平潮凌厉的目光看得她心虚不已。 全场的人都看着,她就是被赶上架的鸭子,这舞是不跳不行了。 跳得烂,顶多出个丑,还能将她杀了不成? 她稳了稳错乱的呼吸,在脑中搜索枯肠她稀少可怜的舞蹈知识。 在众人灼灼目光下,她缓缓抬起两只纤长手臂,皓腕于头顶交叠。 “她自小长在西域,受西域胡旋舞影响颇深。尤擅舞旋,舞姿惊鸿,身躯轻旋,宛如乱花丛中翩跹的彩蝶。”纪铎眼含期许,徐徐介绍。 她听了尴尬一笑,要跳的这舞确实要旋转,只不过旋转的不是她的身子。 而是她的手。 柔若无骨的小手,手背相对,缓缓合拢。 就这样,众目睽睽下,她右手向下,左手向上,摇起了花手。 纪铎见状,眼中喜色一滞,取而代之的是迷茫和疑惑。 这、这究竟是什么舞蹈? 简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啊! 周围阒无人声,大家好像都被她出人意料的动作震慑住了。 她站在那干摇了半天,看的人尴尬,自己也尴尬。 屋阁一隅,先前给自己洗澡的张婆挤眉弄眼,拼命朝她使眼色。 这才想起来她的叮嘱。 叫她“识相点”,把大人交代的事办好,便不会亏待她。 她现在好像是那个什么拜月楼的花魁,把这两事联系起来,便不难猜到交代的事是什么了。 要她用美色去勾引人。 至于勾引的是谁,她抬眼打量,台下的两人一个是半身入土的老头,另一个则俊美无俦,气度不凡,是个大帅哥。 这种选择题,但凡犹豫半秒都算她瞎! 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