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已过便是出了新年,李楚仪的两位哥哥也要去学堂进学,不能再一味同李楚仪玩耍。 归德将军府的老太太杜氏并不想看见三房的人,李楚仪不用请安,是以在家这几日,每日睡到日上三竿,醒来了就在院子里晒晒太阳,看看话本子,脖子酸了有采薇捏,腿没力了有荷衣捶,馋了有小厮去买来福运楼的零嘴,家中琐碎事务一应有父母解决,小娘子的日子过得自在逍遥。 一日刚用完午饭,李楚仪茶余饭饱开始犯困,采薇送了张精致的信笺,上面画着一幅精致的傲雪寒梅图。 “姑娘,那位梅花仙子托人送了请帖来,说是要在家中设宴请姑娘去聚聚。” 李楚仪刚看到那信笺上的梅花就知道是周尚书家四姑娘,这位周四姑娘名叫周若彤,比李楚仪长一岁,酷爱梅花,性子也高冷,对一般人不苟言笑,有些文采,作诗时常自比梅花,所以得了个浑名“梅花仙子”。 她在京城贵女中颇有名气,又与安乐公主交好,有个小团体共八人,八人家世容貌皆是京城翘楚,有人要讨好安乐公主自然是要拍好马屁,将这八人比作花中仙子,每人代表一种花。 归德将军府也很荣幸有一位花仙子杀进前八,也就是李楚仪她三姐李楚湘,大卫第一才女人称菊花仙子,人淡如菊,不争不抢。 可惜周若彤看不惯李楚仪,曾经作为李楚湘跟屁虫的李楚仪充分领教过这位梅花仙子的高冷,叹了口气道:“也真是难为周若彤了,为了好名声看我不顺眼还要邀我去宴会,我要是说不去指不定要怎么骂我呢。” 采薇知道李楚仪难处安慰她:“姑娘,大不了咱们明日离那几位远点。” 荷衣想得比采薇多些:“只怕是我们姑娘有意要躲,她们还要追过来找麻烦。” 李楚仪伸手抓了床头一片果干放在嘴里,甜味冲淡刚生出的些许烦躁,不甚在意地说:“她们说她们的,我当个耳旁风,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荷衣听此言心中欣喜,看床上的小人儿脸蛋儿晶莹剔透,身上无一处不被养得极好,此刻三千青丝覆身,衣衫因午睡并不齐整,露出大片雪白肌肤和起伏身段,半熟未熟,媚态横生,偏一双大眼又清纯稚嫩,美得令人移不开眼,荷衣心里又是骄傲又是担忧。 姑娘这般美丽过人,引人嫉妒是家常便饭,只希望那些人千万别犯下混事。 到了赴宴那日,荷衣替李楚仪梳妆,想到了什么,试探地问:“姑娘今日妆容可要素净些?” 李楚仪还在期待朝食随意答了句:“要的。”片刻后突然反应过来又嘱咐荷衣:“也不要太素,我不喜欢寡淡无味的装扮。” 荷衣轻笑着答应:“荷衣懂姑娘意思了。”李三娘李楚湘长相清秀穿不得太华丽或艳丽的东西,唯有穿得素净些能称作清丽佳人,而李楚仪则继承了三夫人杨氏的娇媚风流,越艳越华丽的东西放在她身上越美,只可惜曾经的李楚仪一心要与李楚湘争高低,都不曾好好装点过自己。 荷衣今日不曾替楚仪簪上太多簪子,只在乌发间插了些许珍珠做点缀,随后又在发髻处绑了一条槿紫色发带,穿插发间造型令人称绝。 采薇见荷衣这般梳发,默契地在衣橱中拿出杨氏年前为李楚仪定制却还没来得及穿的鹅黄色绣花小袄,领子与袖口处都圈着一圈兔毛,娇俏可爱,下身是与发带同色系的长裙,裙上是三夫人自家绣娘绣的玉兔捣药月宫图,又在手势盒中给楚仪寻了玉兔捣药耳坠带上。 等到装扮好了,杨氏恰好进屋寻她,许久未见自家姑娘如此娇俏可人,她心中亦甚欢喜。 “娘的心肝过了年真是愈加漂亮了,过几日娘再让绣娘替你做几身衣裙。” 杨氏娘家在苏州,江南小官,并不显赫,可她乃家中幺儿最受宠爱,嫡亲兄长中有一人经商,给了小妹诸多铺子田地做嫁妆,她又聪慧擅长经营,手中最是不缺银子,所以楚仪之父不是嫡出又如何,他夫人巨富啊。况且,归德将军的沈老姨娘老家也是商贾出生,手里也是从不缺钱的,为此还引出家中又一段龃龉事,当于他处再表。 作为顶顶聪明的小娘子,得了便宜楚仪自然是要卖乖的,立即上前搂住娘亲撒娇:“娘亲怎么待浓浓这么好,别的小娘子都羡慕死浓浓有这般好的娘亲啦。” 旁人羡慕还是暗恨当另说,杨氏是很受用女儿撒娇这一套的:“浓浓是阿娘的心肝儿,自然要对浓浓好啊。” 一番亲呢之后,李楚仪出发去了周府,到的不早也不迟,先来的小娘子们已经入座开始畅聊。她想悄悄坐下不惹人注目,奈何实在是美丽,刚进宴会竟然众人都安静了一瞬。 有人惊艳有人不屑,楚仪统统以笑回复,带着采薇与荷衣寻位置坐下。 此刻周若彤正与八花仙其中两仙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