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致的黑从茜的脚下一点点蔓延开,潋滟的湖光被逐渐吞噬,直到整个湖面再也透不出一丝光芒,掀不起一点波澜。 晦暗的影子悄然回到茜的身边,那双灵动的眼睛缓缓合上,整个黑影化为一双巨大的手,猛地将茜拉入水中…… 哗啦…… 死寂的湖面掀起巨大的水波,茜猛然睁开眼睛。 明亮的灯光刺得我眼睛微痛,我抬起手臂遮住自己茫然的双眼,刚刚,我似乎做了一个梦,但我不记得梦的内容了,只有那份既喜悦又恼怒的情绪还留在心口。 因为突如其来的高烧而失衡的心态,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扶正。我现在回忆起来,甚至觉得那个无故发火的自己很陌生。 总觉得病了一场,整个人都轻松了很多。 很新奇的体验。 我从小到大生病的次数不计其数,这是唯一一次让我感觉轻松的经历。 我忍不住想知道那个梦的内容,躺在床上想了很久,最终也只回忆起一句话:这世上没有什么不可思议的事,只存在可能存在之物,只发生可能发生之事。 如果我没有失忆的话,我认识的人里面,应该没有能说出这种水准的话的人物。 这句话听起来有点拗口,但它恰好解答了我心里的疑惑,我的心里突然升起一个念头:真正的危险是人心。 那些我曾经觉得奇怪的事,都是因为人心啊。我和佐助一样,陷入一个怪圈,都以为宇智波是我们的家,但真正的家是父母和鼬。以此类推,宇智波的心乱了,木叶的心也不齐。 所以宇智波的危机未必来源于外人,还有可能有内鬼,单从那晚我的发现来看,鼬未必是那个内鬼,或者可以说他只是其中一个内鬼。 想清楚这一点后,我反而没有那么着急了解鼬的内心,了解他背叛宇智波的动机,我只想知道抹杀宇智波这件事参杂了多少人心。 困扰我好几个月的谜团终于有了解题思路,我心里很高兴。 “你在怪笑什么?从醒了开始笑到现在。”一道影子笼罩在我头上,我不知道佐助在这里站了多久,挂在嘴角的笑容微微凝滞。 茜放下搭在眼睛上的手臂,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里笑意未散,佐助越看越紧张,手掌贴在她的额头上,试了试她的体温,“看来没烧傻。” 隔了一天,再次看到佐助,我心里只觉得亲切,一点儿都不计较他的怪话,“有吃的吗?我好饿,还好渴。” 佐助的手从我的额头上挪开,准备把食盒拿过来,白嫩的手掌上裹了一层洁白的绷带,过于醒目。 我抓着他的手,盯着缠满绷带的手翻来覆去地看,“我还躺在医院,你总不会放我一个人在这里吧。” 如果不是担心给他的伤口造成破坏,我很想直接拆掉绷带看个仔细,“所以这是因为我?” 佐助小脸紧绷着,几次想抽回自己的手,但是我一手握住他的手腕,一手托着他的手掌,不给他回避问题的机会,“有那么难回答吗?” 佐助抿着唇,眼睛飘忽,“小伤。” 佐助的别扭承袭于宇智波,我也不准备为难他,轻轻松开了他的手。身体向后靠在枕头上,看着他把桌子架在床上,再把食物一个一个摆上来。 “佐助。” 他下意识抬头看向我,我别过脸,“昨天晚上是我心急了,那件事…你不要放在心上。” 好一会儿没听到他的声音,我转过脸,正好对上了佐助的视线,他的眼睛溢出几分笑意,他说:“好。” 面对这么通情达理的佐助,我有些不适应,原本打了好几页的腹稿,现在通通失去了发挥作用的空间,我一时也无话可说,沉默地吃完了我的病号饭。 那些话佐助怎么可能说忘就忘了,只是对他而言,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当兄长的不能保护好妹妹,已经很失职了,他不能一直这样弱下去。 “绫子小姐说你的体质特殊,给你用的药剂全部都是一位叫野乃宇医师配制的,为了更好地了解药效,需要你留院观察几天。所以这几天你安心待在这里,其他的有我在。” “啊?好,我明白了。”对上佐助认真的神情,我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十分配合地这样的安排。 佐助并没有在这里待多久,为了我们两个不饿肚子,他不得不早点回家。 他一走,病房里顿时就变得很冷清,我已经睡了一天,现在精神充足,很想做点什么,然而身体还是很乏力,也不知道这位野乃宇姐姐为我配了什么药。 百无聊赖的我睁着眼睛,望着窗外的树梢,猛然对上一双血红色的眼睛,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