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身侧卞良佑的身影,内心唏嘘。他和卞良哲不愧是一家人,骨子里的自大自妄,当真是一模一样。 柳阳儿低下头,拉住了慕泠槐的手,如同幼时她们偷溜出家门贪玩至天黑,一起闲步往家里走那般。 她原以为卞良佑或许能为慕泠槐良配,如今看来,到底是判断错了。 想来也对,凡是对那位置有想法的,又有几人会为一人停留。 慕泠槐微微攥紧了她的手,柳阳儿道:“走快些罢,你大哥怕要担心坏了。” 三人绕过周围侍卫,快步闪进了谢安廖房内。 谢安廖仰面靠在床头之上,神色黯然,连这三人进去,都没有抬头多看一眼。 屋内其余人等,也是眉头紧锁。 慕泠槐问道:“怎么了?” 慕泠柏闻声转身,悄悄摇了摇头,又看向慕泠槐手臂,眼神中尽是担忧。 慕泠槐对着他露出一个笑容,无声说了句话,从嘴型上看,是“我没事”。 谢安宁抹了把脸,道:“我们换个地方聊。”说完她又走到柳阳儿面前,行了一礼,客气道:“可否麻烦柳小姐留在这里,帮我照看安廖片刻。” 柳阳儿点点头,其余四人走了出去,转而来到谢安廖旁边那间房。 一进屋门,卞良佑就问道:“如何?” 谢安宁声音悲痛,道:“安廖的腿,废了。” 没有谢安廖在这里,慕泠柏便也不顾及了,直接将谢安宁揽进怀里,柔声安慰:“不会的,你医术非凡,定然可以治好安廖的腿。” 卞良佑也道:“本王也会竭尽全力,为谢公子寻医问药。” 谢安宁泣音断断续续,闷在慕泠柏怀里。 慕泠槐一声不吭,在心间后悔不迭。 假若她那时不考虑那么多,而是依旧在卞良哲面前帮助谢安廖说话,会不会就没有后面那那十板子的事情了。 虽然她心中清楚,当时那个局面,她做出的选择是最适合的,只是现在她也免不了有些愧疚。 毕竟,若是她说出了那句话,现在的结果,可能就是不一样的。 卞良佑看她面带虞色,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道:“不怪你,你别内疚。” 慕泠槐摇摇头,“我没有内疚,只是在想,若我当初做出别的选择,现在会否又是另一种结果。” 谢安宁发泄够了,道:“现在考虑这些并无意义,只希望安廖受此劫难,日后行事,可以稳重下来,不要再像现在这般不顾一切。” 慕泠柏道:“一定会的,安廖他会想清楚的。” 慕泠槐不是很能面对这种不是针对她的煽情场面,闻言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说什么。 卞良佑道:“日后若有机会,本王定会寻找时机,补偿谢家。” 听他这样一说,慕泠槐倒是想起来了,谢家如今在她手里。 ——卞良哲甫一进屋,就提笔写下了一纸文书,并盖上了专属印章,言明将谢家送赏给慕泠槐。 慕泠槐走到桌案边,俯首在一张纸上面简单写了几行文字。 她拿着那张纸回到谢安宁身边,双手奉给她,道:“卞良哲已经将谢家给了我,我在此承诺,待到我们事成,谢家将会回到你手中,与我再无干系。” 她补充解释道:“至于为何不是现在就还给你们,不是我对你们有所保留,而是因为卞良哲。他生性多疑怪异,倘若有朝一日突然想起,我担心他会问我谢家之事,我需要给自己留着凭证,应付他不知什么时候就想起来的猜忌。” 谢安宁抬起头,道:“不必这样,谢家之危,皆因安廖肆意妄为。卞良哲既然将谢家给了你,就应当由你支配,你无需如此。” 慕泠槐道:“既然由我支配,安宁姐就不要再推脱了。” 她看看慕泠柏,又看看卞良佑,道:“请大哥和陈王殿下做见证人。” 慕泠柏严肃问道:“你们两人都是我在意之人,让我做证恐会有失偏驳,只能麻烦陈王殿下了。” 慕泠槐转眼去看卞良佑,又听慕泠柏说道:“但是在此之前,我还有句话要讲。” 慕泠槐回身,慕泠柏问道:“槐儿,你现在做出的这个决定,实在不算小事,你确定自己想好了吗?慕家家训,做人当重诺,此言一出,你就不能更改了。” 慕泠槐看着谢安宁道:“我想好了,谢家姓谢,本来也不是我的,我如今这样做,不过是物归原主。只是有一点,安宁姐要向我保证,中间无论发生任何事,你不能背叛我,否则,此约作废。” 谢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