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卞良哲恼怒极了,杀心已起,什么话都听不进去。慕泠槐在这时却突然在他后面晃晃悠悠地摔了下去,声音带着一丝坚忍,“陛下……” 卞良哲听到了,却没有转身,还是对着身边的谢安廖下死手。 厅外的柳阳儿突然冲进厅内,抱住晕过去的慕泠槐,担忧道:“槐儿!” 卞良哲这才回身看过去,从柳阳儿手里抢走慕泠槐,声音不稳道:“阿槐!” 慕泠槐慢慢睁开眼睛,声音虚弱:“陛下……我好疼。” 卞良哲后知后觉一手湿黏,他茫然地低手看向那只手,上面鲜红一片,视线再偏移一点,他看到了慕泠槐手臂上正在流血的伤口。 那伤口长长一道,从手肘延伸,蔓延到她腋下。 慕泠槐身体侧着,血液逐渐染上她胸前衣料,看着就像是从胸口处流出的血液一样。 卞良哲猛然一下抛开慕泠槐,悲痛欲绝地“啊”了一声,整个人逃也似地后退。 柳阳儿连忙扶住慕泠槐,为她做了止血处理。 慕泠槐眼里含泪,偏头看向卞良哲,再一次难受地喊了一声“陛下”。 卞良哲恍然恢复几分正常模样,回到慕泠槐身边,双手颤抖地把她抱在怀里,声音也开始颤抖,“阿槐……我不是故意伤你的,你不要怪我。” 慕泠槐嘴角带着笑,轻轻摇了摇头,“我都知道,是我自己不应该往陛下身边去的,不怪陛下。” 卞良哲更心疼了,小心翼翼地不敢大力拥动她,声音也轻了下来,对外面的兵士喊道:“来人,将谢家姐弟二人拉出去,处死!” 谢安宁又一次道:“陛下息怒,请给民女一次机会解释!” 卞良哲毫不动容,一点不理会,铁了心要她二人性命。 有兵士上前,已经将谢家姐弟二人钳制住了。 慕泠槐躺在卞良哲怀里,抬手在他脸颊上抚弄了下,“陛下,谢小姐心地良善,待我不错,你给他们一个机会,今日之事,必定另有隐情。” 卞良哲无动于衷。 兵士们已经拖起了瘫在地上鼻青脸肿奄奄一息的谢安廖。 慕泠槐挤出一抹笑容,整只手都贴到了卞良哲右脸上,喃声道:“陛下。” 皮肤相触,温度传递,卞良哲悬着的心终于有了落到实处的趋势。 “说罢!”他狠声对谢安宁道:“若你不能说出隐情,这谢府,也就不需要再存在了。‘弑君’的罪名,便是九族,也不够杀的。” 谢安宁忙道:“谢陛下隆恩。” “我说安廖痴傻,绝非空言妄语。只是他大多时候还是正常的,是以我并不担心谢家会在他手上败落。” “只是有一种情况出现时,安廖便会整个人痴傻异常。如同陛下刚才看到的那般,心智犹如孩童,整个人懵懵懂懂,脑海一片空白,只记得幼时父亲与夫子曾告诉他的道理。” 谢安宁犹豫道:“……不乖的孩子……” 她说到这里就停下了,有些话不需要说的太明白。 卞良哲听完嗤笑一声,“胡言乱语!” 谢安宁慌乱以头抢地,“民女绝不敢在陛下面前说出半分虚言!” 她悲痛道:“不知陛下可曾听到过民间传闻——谢家少爷是一个废物。” 不待卞良哲出声说些什么,慕泠槐先一步道:“我初来嘉宁时,确实有听到这种说法。” 谢安宁接着道:“这说法的确为真,但又不尽然。因为安廖他素日里与常人无异,唯有遭到伤害时,才会突然变成刚才那番模样,并且会拼尽全力,去‘攻击’伤害到他自己的人或者物。” “并且,这时的他就是一个呆傻之人,做出的决定自然也偏离常规,闹出不少笑话,才在外界落得这个‘废物’名声。” “在安廖来之前,我原想着,亲自动手,将他这痴傻一面给打出来,却没想到,他竟然因为陛下那一动作,自己扑了过来。” “实在是——” “怎么?你现在这番言论,反而是要怪朕不成?”卞良哲冷冷道。 慕泠槐在他怀里摇了摇头,“陛下,谢小姐话还没说完。” 这动作似乎牵扯到了她的伤口,慕泠槐话刚说完就痛哼一声,卞良哲于是没再说话,只专注地看着慕泠槐。 谢安宁趁机道:“自然不是。陛下无论作何决定,都是天子之行,断然不会有任何错处。” 她停顿一下,接着道:“是以哪怕陛下刚才不是要对民女动手,而是要杀我,民女也觉得理所应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