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该去做,便做了。至于你口中所说,将谢家陷入危险之事,我谢家满门都不忧心,你管那么多干嘛!” 慕泠槐被他的话震惊一瞬,一时哑口无言。 这般少年义气,她曾经也是有的。 那时乾烨剑刚被她铸炼出来,慕家受其影响,蒸蒸日上,渐有如日中天之势。慕泠槐也觉得可凭一己之力,稳固江湖规则,守护慕家众人。 只是最后……到底还是树大招风。 她能懂谢安寥心中所想,并且也为此欣慰赞同,但这一切,都抵不过心中忧虑。 她故技重施,又一次激将道:“你所说这一切,确有道理。只是现在,卞良哲已经派了杀手,要屠你谢家满门。难道你真想满门覆灭吗?” 不料这次谢安寥不吃这一套了,他微瞪了瞪眼,又眨了一下,将眸中异样情绪全部眨掉,仍旧嘴硬道:“让他来!我谢家高手众多,家大业大,怕他吗?” 这便是故意的了。 慕泠槐端起“师姐”姿态,让自己心安理得地给了他一巴掌,一句句追问不停留地砸下去,“你是傻子吗?高手众多,再多能多的过禁卫军?家大业大,再大能大的过国库?” 谢安寥这辈子没挨过几个人的打,猛地被慕泠槐这么给了一下,力道还不小,恼羞成怒喊道:“我姐都小半年没打我了!” 慕泠槐不禁想笑,生生憋下。卞良佑走上前来,顺势揽上慕泠槐肩膀,用了些力气箍住,劝说道:“自家师姐弟,犯不着为那狗皇帝动这么大干戈。” 谢安寥瞪着眼睛,缄口不言。 慕泠槐在这时柔声劝慰道:“你要做的事,我不是说你不能做,只是时机不对。你应该再等等。” 谢安寥极为仰慕慕府中人,刚被慕泠槐一番否定,心中正是不忿,闻言立刻问道:“所以你也觉得,我做的事情是对的,对吗?” 慕泠槐:“……” 现在是关心这个的时候吗? 但她还是肯定道:“是的。” 世上人大多都会为生活磋磨,最后归于只想守好自家一方天地的安于平凡,将曾经的少年志向、义气风光,深藏心底。 慕泠槐虽然已经成了那样的人,却想守住别人的心中义胆。 她甩开卞良佑的胳膊,拍了拍谢安寥的肩膀,“是对的,只是在那之前,你需要保全自身。” 卞良佑凑上前来,嘻嘻笑道:“听你师姐的就对了,至于在那之前的事情,交给我们做就好啦!该你出手的时候,少不了你忙的!” 谢安寥盯着他又看一阵,突然扭头问马骐道:“你告诉我,他俩真的是要私奔吗?” 马骐:“……” “你真的是想要杀我吗?” 马骐:“……” 他转过身,旁若无人地走到齐然身边,然后搂着齐然的脖子往门外走去,边走边问道:“还有什么能吃的吗?那馒头没吃几口你们就来了,我现在真是饿得厉害!” 齐然已经确定这屋中形势不会再让他家少爷有什么危险,刚好马骐又在他耳边小声嘟囔了一句“头疼”,他也有点这感觉,索性就随着马骐半推半就地出去了。 谢安寥:“……” 他又转身看向慕泠槐和卞良佑,问:“是吗?” 慕泠槐告诉他:“这位是陈王殿下,先皇亲弟。至于马将军,他已经站到了我们这边,并不是真的要杀你。真正要杀你的人,先于我们出发,只是不知为何至今未到。并且,我们还失去了那群人的行踪。” 卞良佑见慕泠槐已经先一步说明了自己的身份,于是不再掩饰,庄重地行了一桩大礼,“谢公子为我卞家江山呕心沥血,我在这里,拜谢公子。” “哎——!不用!”谢安寥被他的礼吓到三分,将他拉起,又不忘提醒道:“我并不是为你卞家,而是为江山百姓,若你是那狗皇帝,我一样会这般对你。” 言罢他又走近慕泠槐,“所以你们两人……” 他眨了眨眼,脸上一半贼笑一半深忧。 “……” 慕泠槐:“我和陈王,不是那种关系。” 谢安寥突然开怀,拉过慕泠槐的手道:“就知道嘛,陈王中毒已久,我还真以为你要为他殉情,吓死我了!” 卞良佑:“……” 慕泠槐本来已经快要忘记卞良佑中毒一事,被谢安寥这样一提醒,眉头不经意蹙起,显出一道浅显纹路。 若卞良佑真的中毒已深,她又要去哪找一个人,来坐这皇位呢? 谢安寥还在开心,口中囔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