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一下子清醒过来。 “陛下,我没事的,我自己知道,就是月事快来了,这几个月总是这样……” 宫御一言不发,抱着她去了里间。星兰引着苏大夫跟上。 “……也请了苏大夫过来,就是,”兮月声音低了下去,他看她的眼神可太让人心虚了,“就是没想到你今日这么早。” 兮月头也低了下去。 她想说对不起,又觉得说了他更生气,就闭嘴了。 苏守哲把了脉,她的身体确实是因月事,这本就没什么快的办法,只能温补着慢慢调养。 外边在备膳,里面人都退了出去。 宫御干燥炽热的大手握住她一双纤细柔弱的小手,声音粗粝沙哑,“因为月事?” 低头看她的眼神,称得上压抑可怖。 兮月却只顾看他的大手,那里面有自己的两只手,像被捆住一样。 不由又往他怀里挤挤,她好想抱他哦,想两只手环住他的腰,很紧很紧。 那只大手收紧了些,握得她的小手有些痛。 “体寒是因为月事,”压抑着,风雨欲来,“那手呢,兮月,你不知道你的手一直在抖吗?” 他把手摊开,抬着它们停在她眼前。她第一次这么近这么仔细地看自己的手。 很白很细,纤纤玉手。 兮月心里笑了下自己,哪有这么自己夸自己的。 一直在抖,只有这一双手,一直不自主地抖。 布满冷汗,他捂了,也没暖一分。 兮月真的笑了下,只是比哭还难看。 可她哭不出来。她觉得只一瞬,她就成了一个空心人,想流泪,都只有干涸的酸涩刺痛。 就像过去,最痛苦的时候她在心里能把丞相大人千刀万剐,可第二日见了面,她心甘情愿匍匐在地感恩戴德。 掏空自己的骨血挨骂挨罚。 那时她也哭不出来。 可能一开始哭得太多,流干了泪,也可能痛到极致,便不会流泪了。 她总是想,她怎么不脆弱一点,一开始就熬不过去早早解脱呢。 怎么不干脆对自己狠毒一些,逼着自己不择手段像狗一样迎合着,从他那儿得到自己想要的。 可她一样儿也没做到。 最后不上不下,被父亲折磨,也被她自己折磨。 她笑容真了一些,把双手拿回来。 很诚实地回答他:“是因为想起以前的事,有些控制不住。” 这个毛病不是第一次,只是很久没出现了。 一开始,是十岁出头吧,父亲突然决定要每日都亲自教导她的时候。 父亲“教导”人的话术是她见过最厉害的,可以次次精准戳在她最在乎最敏感的点,各种方式,反反复复,毫无规律。 借此重复灌输他想要给予的思想。 父亲的语气,是真心真意为她好的语气,是望女成凤的语气,是好意被辜负了失望透顶的语气。 不是说因为她做了什么错事,而是只要是她做的事,只要父亲想,就可以是错的。 更别提,她真的做错的时候了。 她被说怕了,也被罚怕了。 而后突然一天开始,她一听见父亲的声音就不自主发抖。她记不清具体是哪一天了。 怎么好的呢。 父亲让她日夜都跟着他,听他的声音。 再后来,只要被他发现了,就是更严厉恐怖的“教育”和惩罚。 于是只能,只敢偷偷在人后。可就算背着人,她也要想尽办法藏起来。 丞相府没有安全的地方。 于是,真的很神奇,当着父亲的面时,她再也没有犯过了。 …… 哦,这样应该也算不上好了,只是没人发现了。 宫御抱她在身前,双手从后面绕过来,绕到她身前,与她十指相扣。两人的手放在她腿上,她还在抖。 她的表情一定很不好吧,兮月想。 要不然,陛下那么生气,一副要追究到底的样子,怎么看了她的神情,那股劲儿一下就散了呢。 宫御没让她离开,这个姿势一直到了餐桌前,他很耐心地喂她吃饭,不假于他人。也不让她自己吃。 兮月只需要被带着,让做什么就做什么,她不用思考,她身处于最安全的地方。 虽然她的手已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