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离大营。
大营就建在城西,靠着城墙而建,城西的南北方向各有一处。
北大营。
偌大的营地里站着大量的人,都是身穿大周制式战甲,但还是能看出是两方人马。
一方人数居多,有一千来号人,不少人身上的衣服战甲都已破了,有的身上还带着血迹,明显是才参加过战斗。
另一方只有两百来号人,但装束整齐,神情肃穆,精神饱满。
这两百来号人居于大营的外围,站成了一个圈,手持长枪,严阵以待。
那一千来号人被围在圈里,手里同样拿着长枪、大刀等兵器,怒目而视。
两方人马分明是在对峙,虽然还没有爆发肢体冲突,但言语上已经开始了。
“小逼崽子!你们是从哪儿冒出来的?来咱们的营里耍横?”
开口的是名中年男子,个子偏矮,大脑袋,脸部肌肉发达,面带凶光。
对面的那些人明显有些忌惮此人,更准确地是忌惮他身上的那件鱼鳞复合甲,不敢开口说话。
过了一会儿,才有人说话,还是年纪看上去偏大的老兵。
“成校尉,不是兄弟们有意要为难大伙儿,是军令如此,凡是回来的人,不管是谁,必须要接受检查!”
此人口中的成校尉不是旁人,正是扬威中郎将刘兴则麾下校尉成义。
成义瞪着说话的那人,怒道:“军令?谁的军令?军令就是叫你们在老子的地盘上耍横吗?军令就是叫你们把矛头对准自己人?”
见那人不说话了,他底气更足,大声呵斥:“老子跟弟兄们和那伙儿夏狗血战了几个时辰,死了那么多弟兄,回到自己的地盘还要接受你们那什么狗屁的检查,这是什么道理?”
底下的人的怒火一下被他几句话点燃了,纷纷开口怒骂。
“就是!咱们跟那伙儿夏狗血战的时候,你们在哪儿呢?”
“哼!你们倒是会捡便宜,打战的时候不见你们人影,抢自己人的地盘倒是勤快!”
“看他们一个个人模狗样的,还不知道有没有杀过夏狗呢!”
……
另一方人马虽然人数不占优,职位也低了不少,但也受不了这等鸟气。
“哼!血战几个时辰也亏你们说的出口,怎么不见你们手上提一颗夏狗的脑袋?”
“就是!我看你们就是一群逃兵,也好意思往自己脸上贴金!”
“连自家将军都战死了,你们还活的好好的,还在这儿大言不惭,真是恬不知耻!”
……
本来双方只是言语上的冲突,那“逃兵”二字像针一样扎进成义这伙儿人的心里,当即就不干了。
“小逼崽子!你们把嘴巴放干净点,谁他娘的是逃兵?”
“就是说你们呢!一颗夏狗的脑袋都没有,回来还摆大爷的架子。”
“老子手里是没有夏狗的脑袋,那是老子没本事,不是那伙儿夏狗的对手,但老子身上的伤做不得假吧?”
“切!你身上就算伤再多,没有夏狗的脑袋,你们就是孬兵!”
“老子是没有夏狗的脑袋,你们厉害,你们有夏狗的脑袋吗?”
“咱们当然有!夏狗的那些脑袋就放在城外堆着呢!”
“吹牛皮谁不会?有种地站在就把夏狗的脑袋拿出来!”
“你要是不信,自己去城外看去,你们这群孬兵!”
“狗东西,骂谁孬兵呢?”
“说你呢!你们都是孬兵!”
“小逼崽子!老子宰了你!”
“来啊!当爷怕你啊!”
……
两方人马都憋着火气,被几句话彻底激怒了,开始推推搡搡。
眼看就要动起手来,众人耳边突然响起一声厉喝。
“住手!”
这一声厉喝端的像是一道惊雷,震得众人脑子“嗡嗡嗡”响。
只见,一袭黑袍的王诚走了过来,在他身后还跟着校尉张韩。
那站在外围的二百来人一见王诚现身,立刻行礼。
“拜见将军!”
成义和他手下一千来号人却是没有动,而是在打量着王诚。
太年轻了!
这是所有人的第一印象!
随即,他们心里开始怀疑,一个二十三四岁的毛头小子怎会是将军?
就在这时,张韩怒斥成义:“大胆成义,见到王将军还不行礼!”
“王将军?”
成义还是没有立刻行礼,迟疑片刻,道:“要我老成参拜也不是不行。”
他看向王诚,道:“老成有几个问题,不知王将军可否为老成解惑?”
“说吧!”王诚道。
成义道:“王将军可是朱将军麾下那位杀的黑鹰军丢盔弃甲的大人?”
“如假包换!”
成义点点头,接着道:“先前听那几个小崽子说,大人率领他们宰了突袭咱们南离县的那伙儿夏狗,此事可是真的?”
“不错!”
成义又是点点头,然后往后退了一步,“刷”地一下单膝跪地,朗声道:“扬威中郎将麾下校尉成义拜见将军!”
王诚右手虚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