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思菱集思广益之后选的游戏叫暴风雨,里面有两种角色,小鸟和大树,三个人一组进行角色扮演,大树站在中间被两只小鸟簇拥,大家随着口号变化寻找旁人随机组队。 玩的就是混乱。 这么多人聚在一起嘻嘻哈哈的,用欢声笑语填满整个操场。 九班有三十六人,加上老林就刚好多出一个人来,每一局找不到队伍的都要站在圆圈中心表演才艺,并且成为下一局口令发送者。 说实话大家的生活都泛善可陈,所谓“才艺”无非就是唱几句耳熟能详的歌,可还是会存在有人不好意思开不了口的情况。为了避免尴尬,老林表示背个古诗文言文或者英语作文也行,能唱歌跳舞当然更好。 文科班的孩子背的东西多,这对于他们来讲算得上信手拈来——只要放得开。 但姜姝面皮薄、心气高,不愿意输,更不愿意站到中间去表演才艺,只好吊起一颗心集中注意力,随着口令要求四处乱窜,大眼睛嵌在白净的小脸蛋上,水灵灵黑润润的,恍若林间沾染上朦胧晨间雾气的小鹿。 “这里这里!这里少一个!” “满了满了!” …… 类似的声音不绝于耳,几十个少年少女将气氛炒得热火朝天,快活的笑声洋溢在绿茵草地。 大多数人已经结伴,而姜姝还没找到队伍,圈内只剩下寥寥几个人如同无头苍蝇一般乱窜,她紧张地攥紧了手。 原本看中的“大树”被人捷足先登了,姜姝跑到一半停下脚步愣在原地,忽如其来的变故让她几乎不知何去何从,恰好正对着的地方是篮球场,那边气氛热烈,人声鼎沸,不知道为什么,她顺势多瞄了一眼。 但距离隔得太远了,只能隐约看见有人在投篮,再加上她对篮球根本没兴趣,周围紧张喧杂的氛围促使她快速收回视线,余光瞥见熟悉的身影,姜姝盲目地往周珊婷的方向跑去。 在一些危难时刻,她总是下意识地依赖亲近的人。 挥动的胳膊忽然被握住,不知道从哪里伸出来的、小麦色的大手轻而易举地将她的手臂圈住,灵巧地往回一拉,姜姝被带进了一个“大树”的队伍里。 “周珊婷那边满人了。”许润往姜姝的方向侧了侧身,低声解释道。 灿金色的阳光照在他的身上,洒下的影子正好将姜姝包裹,覆盖在阴影里的女孩忪怔迷茫,像是完全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姜姝确实不在状态。 她还没从被拽走的意外中反应过来,心里费解地想道:居然这么轻松吗? 她再一次意识到了男生与女生之间的力量差,那种蕴含着身体里的、流窜在血液中的差距,而手臂,则是最好的体现之一。 劲瘦的手臂浮现凸起的青筋,肌肉的线条流畅而富有力量感。 季冷的手臂就是这样的,肌肤冷白,筋络青蓝,轻轻用指尖触碰时,恍若能够感受到血液汩汩流动的痕迹,总能让人无端联想起丛林之中匍匐着养精蓄锐的兽。 姜姝的思绪一下飘到了好远。 前年的梅雨季,湿漉漉的世界,空气中都沾满了水汽,骤雨初歇,地面堆起一汪又一汪的小水池,她从超市出来时为难地站在门口踟蹰,不知道该朝哪迈步。 出来的时候明明还没有下雨,她特意穿了条花嫁风的纯白轻lo裙,蓬度适当的裙撑使她的裙摆看上去很蓬松可爱,与之相配的是文蕤给她新买的白色玛丽珍鞋,带了点俏皮的小高跟。 姜姝对这双鞋子的新鲜感尚未过去,正是最宝贝的时候,一点都不想弄脏。 季冷知道她在犹豫什么,他将装东西的布袋换一只手拎,用空出的手握住了姜姝的手腕。带着她将出口的路让出来后半蹲下去,回头看她,“上来。” 这个角度使他的下颚线看上去棱角分明,眼神却很柔和。 握着的手还没松开。 那个时候是四五月份,气温回暖,季冷体热,又是临时出来买东西,只穿了件居家的白棉短袖,手臂处的微微突起青蓝色筋络清晰可见。 姜姝的目光从他结实的手臂滑落到冷白的指骨,她小幅度地活动了一下被抓着的手腕,觉得季冷力气好大。分明只是虚虚拢着,却将她完全拢住,男女力量上的差异不言而喻。 她垂着脑袋,任由乌黑的柔软发丝簌簌垂落,将微微泛红的耳尖遮挡住大半,自己却无知无觉地沉浸在为什么季冷的手会这样好看的疑惑里。 而她的沉默,落在季冷的眼中,却变成了另一番滋味。 他们已经不像小时候那样可以毫无顾忌地、亲密无间地接触了,发育期过后,身体发生的变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