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除了申城,她无处可去。 父母车祸去世,唯一的舅舅早不联系,和席庭越的家是她二十岁之后的新归所。 未来的去向于她而言是个难题。 晚上结束时已经十一点,尤音没打车,给小李打了电话,小李十分抱歉地表示现在不再担任她的司机,让她先联系陈叔。 尤音惊奇,问为什么,小李不肯说,问陈叔,陈叔也不知该如何说明,只说工作调动,会再另外安排司机。 朋友们陆续离开,徐游和赵小桃陪她到最后,不多时,劳斯莱斯停在东北饭馆门口,女孩告别离开。 ...... 尤音开的后排车门,刚要坐进去,驾驶座上男人出声:“到前面来。” 她这才看见亲自过来的席庭越,换到副驾驶。 系好安全带,车子启动。尤音侧头小心看了他一眼,缓声问:“你怎么来了?陈叔呢?” 席庭越目视前方,声音淡淡:“顺路。” 噢。 再去看他身上完好无缺的西装,想来确实是从哪种场合过来,尤音不再问。 车子在空旷街道上行使着,车外宁静,车内同样,气氛寂然,空调运作的声音格外明显。 尤音按下小截车窗,风进来一点,她找话说:“怎么小李忽然岗位调动,调去哪了?他挺好的啊,是升职了吗?” 席庭越:“不是调动,是辞退,工作马虎。” 尤音一愣,没想明白,小李唯一的工作就是给自己做司机,她虽不常用,但哪次都是尽职尽责,哪里马虎了? 她将疑惑问出来,席庭越冷冰冰说:“不马虎让你早上走那么远出门打车?我请他不是为了让他摸鱼。” 尤音内疚不已,赶紧解释:“不是,是我没让他送,我自己想打车的,不关他事。” 席庭越望过来一眼,又收回去,什么都没说。 尤音再恳求:“你别辞退他啊。” 可男人声音不容拒绝:“之后会有新的司机上岗。” 尤音坐正来,膝上的书包包带快被她抠出洞,心跳不受控地加快,喉咙有什么堵着,喘不上气。 良久,尤音轻声回:“好。” 她不坐车,就会有一名司机失去工作,除了“好”没别的回答,席庭越做的决定,没人能够更改。 到家,尤音先下车,直接上楼。 放好书包,找衣服洗澡,一个小时后再出来,席庭越已经整理好躺床上。 尤音看了眼床头柜,没有套,她走过去,掀开被子躺到另一边。 床头灯随即熄灭,男人从身后抱过来,尤音推开,小声说:“热。” 席庭越已经闻到她身上还残留的淡淡酒味,眉心微蹙:“喝酒了?” “喝了一点。” “以后不许再喝。” 尤音从小被爷爷保护,从不沾酒,酒量未知,她心思又单纯,在外面被人骗了都不知道。 女孩沉闷的声音从被窝里传来,“知道了。” 席庭越没再抱她,过不知多久,浅浅一声“毕业快乐”传入耳膜,敲击心脏,尤音捏着被子,红了眼睛。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工作的香薰机默默送出清淡的茉莉花香,往常舒缓身心的作用全无,只让人觉得闷。 ...... 早上醒来身边惯常空无一人,温姨说他去上班了,示意尤音看昨晚没留意的一束花和礼物。 尤音摸了摸不再新鲜的花束,再去打开礼物盒。 一个大牌子的包包,一看就价格不菲,和她一两百的小书包简直不能比。 让温姨把包收起来放好,温姨边收边问:“那这花呢,我找个瓶子装起来?” 尤音多看了两眼,“扔掉”两个字到了嘴边终是咽下去。 他其实经常给自己送礼物,情人节妇女节七夕,又或者他偶然记起来的生日,都是一束花一份礼物,花千篇一律,礼物倒是常换,今天是包,上次是首饰,上上次是件独家定制裙子。 那些她都不喜欢,唯一顺眼的大概就这花了,扔掉实在可惜。 温姨找花瓶插好花,放在餐桌中央陪着她吃早餐。 毕业典礼过后没什么事了,等过两天有空去把宿舍腾一腾,再把最后的手续办好,她大学四年的生活彻底结束。 微信群里消息99+,尤音打开来看,不少@自己的,往上拉,是徐游发起的毕业旅行目的地投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