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叶珩安将手中的柴扔进火堆。 “你为什么不救她?”裴乔一整个人都透着冷漠。 “我没有义务搭上自己的命去救一个根本救不了的人。”叶珩安回答。 裴乔一不再说话,她对这个回答无话可说。 叶珩安从兜里掏出一块压缩饼干,撇了一点喂进安安静静靠在他腿上的女孩嘴里,又撇了一点递给裴乔一:“吃点。” 裴乔一没有动,手里拿着木棍在地上一圈一圈的画着同一个圆,仿佛只要不停止,这个圆就不会有终点。 叶珩安把饼干塞进自己嘴里,嚼了几口被噎的咳了几下。他放下饼干从身后拿过一个包递过去:“等我回去人已经不在了,这包被水草缠着,我想你可能需要就给你带回来了。” 他或许永远不会告诉她,他回去看到的只有一半残缺不堪的身子,他哆嗦着手一点一点的褪去残肢才拿到了这个包。 裴乔一手中的木棍突然断裂,她接过包,更加落寞。 她从包里掏出一包烟,点燃一只立在地上,一直盯着它燃灭。 “上车之前犹豫了一下。你要的打火机还是给你带了,只是没想到这烟是我给你点的。”裴乔一一阵心酸,她想到了那个第一次见面就将自己从桥洞拽回家里的女孩,让她在最寒冷的冬天有了温暖。 杜婷一脚将她脚下的老鼠药踢翻在地,质问道:“难道你甘心就这样去死?” 是的,她不甘心,她只是又冷又饿。 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杜婷的一块钱掰成两份用,他们几乎忘了上一次饱腹是什么时候,不过学校还算是个温暖的地方,食堂的蛋花汤是真的有蛋,吃不起肉的时候就打几碗蛋花汤,一边划拳一边喝,苦中作乐日子还算有盼头。 杜婷遇见她之前是个烟鬼,用杜婷的话来说就是她抽烟那会儿还不知道裴乔一在哪玩泥巴呢,不过后来因为拮据的生活逐渐减少了抽烟的频次,只是偶尔心情不佳时抽一两支。 杜婷上一次抽烟应该是一月前收到她妈妈来信的时候,不对,上周她也抽了。 好像每次她妈妈来信,她都不开心。 裴乔一从来没有见过杜婷的妈妈,她也从来不问原因,只知道烟代表的是不开心,所以现在杜婷一定很需要抽一支烟吧! 她点燃一支烟塞进嘴里,学着杜婷把烟咽进喉咙再从鼻孔出来,刺激的疼痛让她实在难以捉摸这东西是怎么让人上瘾的。 她用手指磨灭烟头,开口问道:“今天这些是什么人?” “可能是西烈军,不确定。” “不确定?为什么?” “都是平民,没必要动用重火力。除非……” “除非有他们认为绝对不能活的人。” “你很聪明。” “那你是不是那个人?”裴乔一目光如炬,将对方的一举一动,哪怕是一点点的微表情尽收眼底。 “不是我,但是我猜是杜婷。”叶珩安不敢说谎。 裴乔一疑惑的看着他。 “北奇军最近想要拉拢科学院院长,听闻对方有一个女儿长期寄居盛财域姑姑家,也是如你一般碧玉年华。” “可是行人中又不止她一个十六七岁的。” “但是没有过岸的人群里就她一个,而且她被击中以后攻击立马就停止了,这绝对不是巧合。” 叶珩安将溺水的裴乔一捞上岸以后本想找一件称手的工具回去救杜婷,却看见对崖上的几门步兵炮齐刷刷的对着杜婷所在方向,根本没有给他挽救的机会。 如果目标不是杜婷,按照那步兵炮的射程他们早就见了阎王,偏偏杜婷死后攻击就停止了,这使叶珩安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就算你的猜测是对的,你也食言了,你并没有把所有人带出来。” 裴乔一知道并不是所有的事都能在掌控之中,但是杜婷死了,她能恨的只有自己和那个承诺过会带所有人安全离开的仅认识不到一天的叶珩安。 她收拾书包站起身准备离开,看了一眼叶珩安怀里的女孩,用不容拒绝的口吻说到:“把她给我。” 叶珩安看着她:“你去哪?” “不用你管,以后咱们各走各路。”说完一把抱过女孩径直往前走。 一旁的人见裴乔一要走立马站了起来跟在后面。 她吼道:“都别跟着我!” 之前的胖男人插上前来:“姑娘,就让我们跟着吧,现在大家都没去处了,再没有您可怎么活呀!” “是啊,就让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