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朝会下来,但见李世民的脸都能阴沉的滴出水来,纵然李渊开口给了他任免官员的权利,可大抵他和自己这般兄弟都知道,这般权利过甚恰是李渊对作为太子的李建成警告,同样也是进一步在激化他们兄弟的矛盾,始终这个至尊之上的位置只有一个……李世民回望那泛着金光的“太极殿”三个字时明显多了一丝怨念,他们都是聪明人,亦是明白这不是一件值得庆幸之事,反而是彰显了太子与秦王之间的白热化,他接下来的路只会越来越难走,稍有不慎便是全家惧亡命的粉身碎骨。 “父皇真的看不明白吗?”李世民似是喃喃自语之下,但见长孙无忌只是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声无言的安慰,他们所有人都知道太子与秦王已然是水火不相容了,毕竟那个储君愿意看见有人的威望与军功会盖过自己呢?哪怕这个人是自己的亲兄弟必然也是不可能的。 “殿下,再过几日叔宝他们便回来,莫慌……”长孙无忌亦是恢复了常色而道,同时与房玄龄对望了一眼,他们都很清楚这看似无上的荣光,可何尝不是一种掣肘,这般给李世民设立官员的权利,无疑就是一个小朝廷,所以李渊想要传达什么讯息,他想要易储,对太子不满?还是给自己添堵,找个人掣肘自己,很明显这两者皆不是,他想要的无非就是一种平衡,这看似无上的权利,若是李世民当真敢这般行事,设立属官,怕是李渊自己都该夜里睡不着了,更遑论还有太子一党虎视眈眈的盯着,这般看来,这些无疑就是一种安抚的空话,以及对李建成他们的警告,可见的是又是一次将秦王府一行人架在火上烤的。 以李世民这般聪明自然是看得通透,只不过他的心里或许又多了一丝对自己父亲的失望,同样是他的儿子,可李渊的心却总是这般的有意无意的偏着李建成,这无疑又是让他有些想起自己已然逝去的母亲了。 “行了,这些日子你们也都回去好生休息一番,朝里的事且先不管了,这会子都在风头上,莫给了漏了把柄……”李世民深呼了一口气便是冷峻着道,“殿下,不出宫吗?”房玄龄似是有些不解的看着李世民行走的方向,却见李世民只是朝着他挥了挥手,“父皇不是要设家宴吗,我能不参加?”嘴角那番嘲讽的笑意却是显得分外明显,从他父皇登上那个位置,他的兄长成了太子,他们何时还有“家宴”这一说,无非就是各种勾心斗角不断,看着他家父皇身边的那群莺莺燕燕各种秀,李世民无疑对这种场面是格外厌倦的,往日里他都是能躲则躲,可今日里大抵是不一样的,毕竟他家王妃还在内宫呢,他这莫名的心慌,便总有一种放心不下的感觉,这不就是借着李渊的由头就是打算去看看自家的王妃。 “殿下,且慢……”房玄龄闻言反而是出口拦住了李世民,到惹得长孙无忌似是有些不解在他耳边呢喃着,“秦王妃还在内宫呢……” 往日里明明是个聪明的,怎一碰上这秦王妃的事,房玄龄便是觉得这家伙似是有些不太灵光了,但见李世民亦是有些不解的回头望着他,“我这去和父皇沟通沟通感情,往日里可不是玄龄常希望我做的吗,怎今日倒是不同了?” “臣并非此意,而是觉得殿下应该带上小郡王……”房玄龄若有所思而道,“含饴弄孙当时陛下现下所需的……” 李世民恍如大悟一般朝着房玄龄作揖,唯有长孙无忌满眼的担忧拍了他一掌,“你小子,尽是损的厉害……” “我怎看辅机似是有些不愿……”房玄龄带着笑意问道,“那是我家大外甥,说起来好像你舍得一般……”长孙无忌颇有些气恼的率先走去,毕竟要拿自己的大外甥去讨好李渊,他是怎么想怎么觉得心里不舒服的厉害,唯有房玄龄一脸诧异的看着这背道而驰的二人,满眼的惊讶,“这人怎么说变就变了呢?”显然他对于长孙无忌的转变很是不解,以长孙无忌的性情,他可不像是一个这般有情有义之人,难不成是他看走眼了? 当然相较于房玄龄的想不明白,李世民已然是火急火燎的去接自家的小家伙打算去找长孙无垢,抛却那场所谓的家宴,李世民这嘴角上扬的笑容,可见他的好心情,这接个孩子再去接自家夫人,然后一起美美的回家,可是多少人都求不来的幸福,恍然便是让李世民有种“家”的感觉了,那种多年未来的酣畅淋漓在那刻居然是尽显无疑,只是这般好心情往往便是维持不了多久,见到那足以刺激到他眼眶发红的一幕,那股渗人的寒意足以令这群小孩子一个个吓得肝颤。 相较于朝会之上的剑拔弩张,崇文馆的风起云涌,长孙无垢一路畅通无阻走到内殿,她这抱病休养的这些时日,这宫内动态明显的变动亦是可见一般,至少这掌宫事的万贵妃明显对她的态度不如往日的亲昵,只是看到她的到来,淡淡的给了一个笑容,便是带着疏离问道,“这些日子秦王在外面征战,倒是辛苦秦王妃,这病可是大好了?” “让母妃牵挂了,儿臣这自小便是身子骨不好,一到这换季便是容易犯病,这些日子没来请安,是儿